凛迟的眼眸暗了一点。
见他不反抗,玄负雪自觉胜利,又“哼”了一声,挽着苍未名的胳膊:“二师兄,我们走。”
他们走之后许久,凛迟站在原地,垂下眼,盯着自己黑靴面上那枚略小的灰脚印。
按照春读的安排,次日各派弟子要前往小重山试炼,殿前广场上挤挤挨挨站满了着各色制服的弟子。
玄负雪顶着前一晚宿醉的头疼,慢吞吞地找到见孤峰的那一块青色方阵。
站在方阵前的是苍未名,正肃容背着手,对一名迟到的小弟子训诫着什么。
玄负雪一见他这幅模样就犯怵,猫着腰,打算绕到钻到队伍背后,结果这一绕就绕出了问题。
到底是哪个大聪明想出来,让白鹭洲弟子紧跟在见孤峰队伍后面的啊!
凛迟站在一个圆脸华服少年身边,两人一个脸比一个黑。
白衣金纹的凛家弟子人人低头噤声,安分如鹌鹑,以那两人为圆心,自动分开了一块不可接近的空地。
任谁都能看出来,凛迟和那圆脸少年不对付。
玄负雪的好奇心又开始发痒,心道果然凛迟这家伙在哪都不讨人喜欢。
兴许她在心里嘲笑得太大声,冥冥中似有所感,凛迟目光如电,直直地朝她射来。
糟糕,被发现了。
她想假装没看见,移开视线镇定自若地回到见孤峰队伍里去。
然而刚刚走一步,后领就被人拎了起来。
一扭头,果然是凛迟那张阴沉的脸。
“你又想怎么样!”玄负雪龇牙咧嘴,“我警告你,这广场上这么多人看着,你若是敢动手,见孤峰绝对饶不了你!”
凛迟冷笑。
他伸出爪子,狠狠地把玄负雪的头发揉成了鸡窝。
玄负雪:
她炸毛了——她今早忍着头疼梳了好久的发髻!
“不许摸我脑袋!”
啪——
为非作歹的手背被狠狠打了一下,少年的掌背立刻浮起一层薄薄的红。
凛迟挨了打,却宛如感觉不到痛一般,不肯收回手,保持着摁在她脑袋这样一个怪异的姿势,冷声道:“为什么只我不可以?”
他凉凉地朝青色队伍为首的青年看去,苍未名背对着他们,还在训斥那倒霉的迟到弟子。
“凭什么我不行,他却可以?”
这人有什么毛病?突然和苍未名争夺起了对她的脑袋抚摸权吗?
“他是我二师兄,你又不是!”
“那你拜入凛家,或者我去见孤峰。”看着她用了力气,从自己掌下逃脱,凛迟才一抿嘴,道:“我也可以当你的师兄。”
玄负雪:?
“胡说八道!你有完没完!”
凛迟又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脑袋上,声音里有愤懑、不解和委屈:“那你摸我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