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她上高中的那一年,连生日宴会也在母亲的日程中悄然消失了。
陈岂岩没有抱怨的资格,她默默学会了将委屈与失望深埋心底,换上一副微笑的面具。
可是,那份难过、委屈、愤怒、自怨自艾却暗暗侵袭她的心,她感到自己的内心逐渐被蚕食,空荡荡地无处安放。
她需要发泄,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发泄掉这些无声的痛苦。
熟悉她的苏遥知道,陈岂岩总会用一些离经叛道的方式,来平息内心的风暴,而这次也不例外。
夜色已深,学校的网球场馆里空无一人,仿佛一片寂静的草原。
陈岂岩独自走进休息室,换下了那条规规矩矩的四角打底裤,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丁字裤——一件比任何言辞都更具反叛意味的衣物。
她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感受到一种与以往不同的心跳加速。
一般而言,打网球的女孩,身上的装束不过是运动t恤与网球裙的组合。
网球裙底下,可以选择自带内衬,或者穿打底裤,无论是哪一种,皆是四角式的设计。
所以现在,从外表看来,她依旧是那个循规蹈矩的乖乖女,然而她清楚,自己内心深处一直燃烧着一团暗火;这团火焰时而微弱,时而炽烈,却从未真正熄灭。
她明白,自己并非真正的乖乖女,反而是一个在平静表象下隐忍着叛逆与欲望的灵魂。
因而此刻,她穿上了丁字裤,似在做一场孤独的仪式。
网球裙轻飘飘地覆在她的臀部上,像一片虚幻的羽毛,似有若无地遮掩着她的屁股。
她渴望在空旷的网球场上露出裙摆下的肌肤,惩罚自己没能得到母亲的关注,用疼痛和羞耻来提醒自己下次要再更努力地争取。
她深知,这场自我放逐的行为是安全的。
她总是等待,等待所有人离去——队友、教练、看台上的人群都退去。
果然,重新踏入网球馆时,偌大的馆内空空荡荡,只剩下她与她的影子。
关掉所有的灯,只留下远处的一盏射灯,洒在球网对面的地板上,避开了她的身影。
她像往常一样,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做着十组练习:将球击出,再将飞来的球击回网对面,这些重复的动作是她与进步之间唯一的桥梁。
她默默祈愿,倘若她足够努力,也许母亲会因为她的成长而微笑。
陈岂岩在这样的练习中,不断地迎上回球,挥拍、跃动、奔跑,挥洒汗水,忘记了自己穿着什么,忘记了每一次跳跃中网球裙掀起的瞬间,露出的白皙肌肤。
因而就在她无知无觉之际,命运的脚步声在此时响起。
门口传来了微弱的开门声后,她立刻停下,转头望去。
只见那里站着一个男生,俊朗而稳重,身躯宽阔挺拔,叫人一见便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