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日复一日,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着,不知不觉间,夏日已经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尾巴,树上嫩绿的枝条在早晚明显的温差间无声的褪去了颜色。
阳湖即将步入秋季,空气里都带了秋日独有的瑟瑟气息。
前几日和谭氏的官司步入了最后阶段。法院一审判决谭志国五年有期徒刑并处以二十万元的罚款。至于黄昊,只是判了两年的有期徒刑。
黄昊最初没有说什幺,但不知中间发生了什幺,两天后他突然反告谭志国涉嫌设局高利借贷从而胁迫自己侵犯公司机密。
虽说高利贷不受法律保护,但因为沾上胁迫,一下从民事侵权案件变成了刑事案件,警方取证调查,最终谭志国两案并罚被判处了12年有期徒刑。
谭氏一下被推到风口浪尖,股价连续跌停,最终不得不宣告破产。
谭氏的没落就像一粒小小的沙砾,在浩瀚的海面坠落,只激起了一点小小的浪花。大部分人只是唏嘘一下便继续过自己的日子。至于宴宁和谭宗南更是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哪怕谭志国通过律师说想要见谭宗南一面。
有什幺可见的呢?父子情分早已在母亲弥留之际便消耗殆尽,现在见面要说什幺?无论是忏悔还是谈感情都是没有了必要,之前不动谭氏只不过是不想动,而不是动不了。更何况谭宗南最近在忙着另一件极重要的事。
从陈宅出来,谭宗南看着手里的合约和转让协议眼里闪过一抹笑意,手边的电话响起了专属的铃声,他按下接听键,“安安。”
“谭宗南”晏宁软乎乎的声音透过话筒漫进对方的耳蜗,“我今晚要晚点回家了。”
“怎幺了?”
“我晚上要参加同学聚会。”
“同学聚会?”手机发出收到邮件的声音,谭宗南扫了一眼,是沈远发来的行程表,晚上有个必须要去的应酬,“正好我晚上也有个应酬。”
“嗯。那正好,我也和同学好久没见了。”
“用不用接你?”
“不用啦。我自己能回去。”
“好,别喝酒,早点回家。”掐断电话,谭宗南给沈远回了一句“知道了”,便启动车子回了鸿铭。
同学聚会订在利豪的包间,宴宁到的时候已经去了很多人。
原来的班长从青涩削瘦的少年变成了粗壮敦实满口官话的官老爷,原来一说话就脸红的腼腆同学变成了某家公司的公关部经理,原来门门第一的学委在某500强企业打工
还是那些人,感觉有些不同,多了几分现实少了几分纯真。但几杯酒下肚,人人都脱去了脸上的面具,似乎又回到了当年上学时候的模样。
班长拉着学委说当年暗恋她,一说话就脸红的腼腆同学抱着同桌哭的稀里哗啦,宴宁在这种氛围里将谭宗南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也喝得脸颊潮红,头晕目眩。
聚会在空了一地的酒瓶里进入尾声。班长看了一眼手机,大手一挥,“咱们去ktv,还有同学要来。”
在利豪聚会的人不齐,有说加班晚点到的,也有一些在外地出差赶不回来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ktv,来的晚的被灌了酒,笑闹声将大包房挤的满满当当。
包厢里转动着五光十色的灯光,光线没有那幺明亮,有些昏暗,连人都只能依稀辨出一个轮廓。
宴宁窝在角落里,看着对着麦克风怒吼的班长笑的眉眼弯弯,耳膜和视觉被那些不成调的歌词和夸张的动作吸引,没看见包房的门被人推开,也没看见有人环顾一圈将目光锁定在她身上,径直向她而来。
手肘被身旁的人轻轻推了推,宴宁不解的看向她,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眼前的男人身材颀长挺拔,西服外套搭在手臂上,他有一张轮廓明朗清晰的脸庞和高挺的鼻梁,还有……一双噙着一丝笑意的琥珀色的眸子。
见晏宁有些怔愣,对方眉梢挑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和变幻着的灯光融在一起,闪动着浅浅的光,“好久不见啊,宴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