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婴没想到这个时候,嬴政会忽然喊自己。
张婴憨憨一笑,伸出小手手:“这题我学过,诬告我,仲父!是诬告反坐!其他怎么判,就不知了。”
诬告反坐:你诬告他人什么罪名,那你就得接受这样的惩罚。
“胡亥呢?”
嬴政并没点头或摇头,而是继续开口,“他该受罚吗?”
胡亥心下松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是皇子,他肯定不敢得罪,这应该就是父皇递给他的台阶了……
“当然该!”
胡亥听到这差点梗过去,他瞪着眼睛看张婴。
“仲父!我前日学了秦律,上面写着,若是轻罪,奴不可状告主人,妻、子不可状告父。但若是重罪,则亲人之间也不可隐瞒。”
张婴说到这里,还不忘歪了下脑,“仲父,你是我最亲的长辈,那他也勉强算我亲人!我不能包庇他,对吗?”
胡亥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律法是这么用的吗?
不过胡亥没心情和张婴计较,只胆颤心惊地看向沉默的嬴政。
“……对。”
嬴政伸手摸了摸张婴的小脑袋
,然后看向胡亥,“三十大板,银钱充入少府,三年不可从少府领处索要银钱。再禁足咸阳宫一年。”
胡亥瞪大眼,不敢置信。
旁的不说,光禁足宫内这一条,就已经令他措手不及。
他还能随意见到父皇和郑夫人吗?
现在一个张婴就这么难搞,谁知道日后会不会又冒出个“李婴”什么人,将他的宠爱全部夺走?
“父皇。”
胡亥唤了一声。
嬴政却没回头看他。
嬴政伸手拍拍张婴的小脑袋,开口:“代理里正这事,委屈你了。我派去的人回禀,老秦军们用你给的豆饼饲养的羊、鱼都长得肥美。你这算不小的功劳一件。”
“嘿嘿。”
张婴摸摸后脑勺,笑眯眯地看着嬴政,“仲父是有奖励吗?”
嬴政忽然想起之前豆腐、踏锥之后,张婴要的那些奖励。
他有些头疼,语气带着点无奈:“又是那些银钱?”
“不是哦。”
嬴政闻言一愣,他很是诧异地上下打量了张婴几眼。
“刚刚是阿婴在说话?”
附近的皇子们不明所以。
倒是知道两人之前的奖励内情的扶苏哭笑不得,这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是啦,仲父!仲父你下来点。”
张婴连连点头,他踮起脚,示意嬴政稍微弯下来一点,“我与你说!”
嬴政顿了顿,弯下了腰。
在听完之后,他眼底闪过惊诧,甚至是不解的神色:“就这?这就是你要的奖励?”
张婴连连点头。
“…
…”
嬴政若有所思,他忽然弯腰单手将张婴给抱起来,对扶苏几人道,“跟上。”
再没有解释的意思,直接离开。
……
胡亥也想跟过去时,却被表情僵硬的赵文拦下来。
赵文身后还跟着两根手持大棒的宫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