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十八公子,陛下有令,即刻惩处。”
“什么!”
胡亥闻言,语序都有些慌乱,“只,我?熊公子呢?”
赵文眼底闪过一抹同情,指着不远处道:“十八公子,熊家子可不值得陛下亲自审问,他正被宫卫带离。”
熊家子作为主谋,又因为唆使未成年罪加一等,所以惩罚比胡亥还要重十倍。
判得城旦,流放,脸上还要被刺青。
胡亥木木地看着远方熊家子一边祈求哀嚎,一边被宫卫们拖走的狼狈模样。
蓦然发现,他没有跟上,父皇和兄长们竟也没人在意。
好像他被惩罚了,只是给湖泊丢下了一片叶子,涟漪都没起多少,风一吹就没了。
胡亥眼眶越来越红,心里宛如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他僵着脸,鬼哭狼嚎地任由赵文带来的宫人打板子,打完了,死活不让赵文等内侍扶着,就这么死死地抱着身下的椅子,不肯动。
直到,他面前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先生!那张婴着实可恨!”
胡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可恨!可恨!可恨!”
赵高脸色很沉稳,似乎一点都不好奇胡亥为何愤怒,他道:“殿下是想让张婴死吗?”
胡亥
瑟缩了两秒。
他连连摇头:“不,不,父皇,父皇会生气。我,我不行,我都被禁足了。”
赵高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很快又打起精神道:“既如此,公子就收服他。”
“什么!”
胡亥连哭泣都忘记了,声音沙哑得尖锐,“你让我笼络他?我看着他……气都气死……”
“公子!”
赵高眼底闪过一抹无奈,十八公子真的是永远抓不住重点,“陛下既然宠信张婴,我们便不该敌视他,他再如何备受信赖,也不过是一臣之子,地位天然不如你。”
在被嬴政冷落的几个时辰,赵高绞尽脑汁,想了许多如何复起的方法。
他深知嬴政是个固执、念旧又爱屋及乌的人。
尤其在嬴政权势已达到顶峰,也无人可以辖制他时,和他讲利益,讲道理,效果微乎其微。
唯独与对方重新建立起感情,才会是复起的最佳手段。
“可是!”
“十八公子!你可还记得胡姬死时,你说过什么?”赵高忽然提高音量。
胡亥浑身一颤,胡姬正是他的母亲。
胡亥呢喃道:“我,我会听先生的,全,全力活下去。”
“我是你先生,总不会害你。”
赵高见到胡亥依赖的神色,表情也缓和下来。
“但先生,张婴对我有敌意。”
“不必慌。昔日对秦国有敌意的国家多了去了。”
赵高一点扶起胡亥,慢慢地往马车走去,“陛下仅用一手远交近攻,便破坏了六国的合纵联盟。公
子也可以如此化用。一,分裂张婴与其他公子的关系;二,雪中送炭;最后笼络张婴。”
“那要如何做?”
“公子你……”
赵高本想说,公子寒负责的兵器收缴遇到了阻碍,扶苏隐隐有偏向王丞相政治的可能性。
光在这两个皇子身上就能做文章,更别提还有备受赵太后宠爱的公子如桥,这也是一枚极好用的棋子。
但当赵高看到胡亥单蠢的脸,深吸一口气,道,“且安心等待,奴会告诉你时机。”
“哦,哦。”
……
……
咸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