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还看看自家陛下的神态,就知道那位小祖宗是真的回来喽!看来,今年这盛家不仅仅要面临着陛下翻倍的怒火,估计还会有那小祖宗小心眼的报复!
但是无所谓,林如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盛国公要作死,这谁也拦不住不是!
“那就走吧。”
云缱沉吟了片刻,起身就出了酒楼。在路过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子前时,云缱拿起一个绘着金银色纹路的黑色半边面具,戴到了自己脸上。
也不是多精致的玩意儿,但是胜在有用就好。
毕竟,他不该认识随安现如今身体的模样。但随安,那可是认识他们三人的模样的。
随安不与他相认,云缱想来应该是随安还有别的安排。所以,他也不好贸贸然的就出现在随安的跟前,怕是会惊吓到随安。
“公子,我俩……”
“你俩看着办,若是不想带也可,就是不许明着跟着了。”云缱拿了面具就走,他才不管身后那俩人要不要戴呢!
“哎……公子,你还没给……”
“咚……”一小块碎银子突然抛过来砸到那面具摊子上,是林如还丢出来的。他也不管雀影怎么样,他反正是要好好跟着陛下的。
虽说他们陛下的本事比他这个太监强多了,在这上京城里基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是,林如还担心的不是他们陛下,而是生怕有不长眼的冲撞了他们陛下,再被陛下一脚踹死!
还得他这个贴身太监跟着,好歹还能拦着点!
随手摸了一个看起来还行的面具,林如还就大步去追他们陛下了。此时长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一个不注意,他们陛下都能把他们给甩了!
雀影在小摊子前站定,摩挲着下巴看了好大一会儿,看的人家摊主都不耐烦,恨不能轰他走了。但是,不能,毕竟这家伙的同伴给的不少,他愿意看就看吧!
不耽误他做生意就好。
云缱随着人流涌动,一步一步走到随安身后不远的地方,目光温柔沉溺的看着身形单薄的少年郎君。
而随安并没有察觉到,他已经落进了别人眼中,被温柔以待。
此时,他正全神贯注的看着,湖畔高台之上意气风发的小少年。少年身姿挺拔,从容不迫的站在高台之上,一笔一划的书写着花灯之上灯谜的答案。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比起养孩子,他确实不如洛岁安。
哪怕洛岁安连保全自己的本事都没有,可是他活的清醒而又透彻。只不过是,他受所谓血脉亲缘所所牵绊,至死方才看清罢了。
这样的端方君子养出来的孩子,比他养出来的那白眼狼简直好太多了。
当年,他不愿深究背后的缘由,他毕竟是已经是活了多久了。让那白眼狼活着,但是除了衣食无忧,他不会允许他拥有任何东西。
毕竟,当年他答应她的,也不过是保他衣食无忧,平安长大。
随安抬手扶额,额头的温度略有些烫手了。罢了,罢了!他在这身子骨并不适合他如今多思多虑。
“阿兄。”
高台上,时安少年手里执着他为阿兄亲手赢回来的花灯,是一盏做工精致的琉璃宫灯,在灯光的映衬之下,溢彩流光。
随安斜斜靠在轮椅上,抬手回应着兴高采烈的时安少年。
“喂喂~~”
“时瑞兄快看,那高台上赢得宫灯的,是不是你家的三公子?”另一旁平日里与洛时瑞厮混的狐朋狗友,拿手肘撞了撞身边正满脸不爽的洛时瑞。
洛时瑞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了高台上笑的得意的洛时安。洛时安在这里,那么洛岁安是不是也在。
洛时瑞随着洛时安的目光寻去,就看到湖畔端坐在轮椅上的洛岁安。看见他,洛时瑞不由得怨怼从心起。
只要他死了!
只要他洛岁安一死,祖母说过的秦家家业,就会落到他们二房的手里!
“你说,一个病秧子要是落进冬日的冰水里,恐怕就活不成了吧!”洛时瑞恨恨的盯着湖畔笑的刺眼的人,细语呢喃着。他的声音很低,低到除了他自己,早没有知道他说的什么。
而那句话就像是咒语一般,开始不停地盘旋在洛时瑞的心头。
此刻只顾着看意气风发时安少年的随安并不知道,有人已经打上他小命的主意了。随安知道,洛家那些人想要原身早点死,甚至不惜亲自动手。
可是,随安是万万没有想到,还有人会愚蠢到!
在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的对他动手!
这出乎意料的愚蠢举动,却也是差点真的要了随安的小命……
看着人来人往,拥挤不堪的湖畔,有不少人都围着高台庆祝摘得魁首的时安。毕竟,那盏琉璃宫灯确是做工精巧的很。不少人都在询问时安可否愿意出手。
这上京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有钱有势的人家。不少权贵家的公子小姐,纷纷派人前来问询。
时安皆是非常有礼貌的一一拒绝,也言明这是他为自家阿兄特意赢来的。那些仆役一看少年衣着不凡,也知他不是缺少银钱的主,也就偃旗息鼓,各自回去复命去了。
也不是没有权贵家的公子小姐想要强取豪夺,毕竟,他们也从未在权贵间的宴会上,见过赢得宫灯的少年。故而,也知他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家的公子。
但是,如今是靖安帝治下的上京城,尤其还是在上元佳节这个节骨眼上。那些公子小姐虽然喜爱,但是也不会傻到给自己家招来什么祸患。
随安看着脸色红红的少年,一点一滴的往自己这边艰难的挤过来,不由得的觉得有些好笑。平日里对着他一副大人家的模样,他也有如此不知所措的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