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伯打着节奏,“怎么啦,不好听?”
“这倒没有。”时桉想着隔壁,“好歹放个安魂曲吧。”
“到殡仪馆少不了听,现在就得放点他们喜欢的。”
时桉:“。。。。。。”
我看是您喜欢吧。
见他状态好了点,牛伯才问:“被老师骂了?”
时桉咬咬冰糕棍,“您看出来了?”
“你们来实习基本都这点事,生而为人,谁能不犯错,总会成长的。”牛伯说:“保不准你老师以前还不如你呢!”
虽然时桉感觉可能性很低,但他稍微好受了点。
牛伯好奇,“带你的老师是谁?”
“钟严。”
“小严啊,那更正常了。”牛伯说:“好多孩子到他那,第一天就受不了哇哇哭呢,你很厉害了。”
时桉:“我也刚来第二天。”
“你比他们多一天呢,也没哇哇哭,已经是非常厉害的娃娃了。”
说法十分牵强,但时桉接受了。
牛伯转转眼珠,“不对啊,我记得小严一年多不带实习生了,怎么突然接了你?”
“我倒霉呗。”
规培群里说的对,他就是宇宙无敌倒霉蛋。
“咋不往好处想,万一他觉得你有天赋,器重你呢。”
“牛伯,我谢谢您。”时桉皮笑肉不笑,“您将来不在这儿干了,可以去说相声,当捧哏。”
牛伯哈哈笑,“我听说,小严带过的学生,除了被他吓没的,剩下的都老厉害了,全是独当一面的医生。”
时桉心里呵呵,“独当一面的有几个,被他吓没的又有几个?”
“没准你就是独当一面的那个。”
“不敢。”
时桉只想做个人,好好活着。
“要是还不舒坦,我给你出个招。你去隔壁可劲儿骂他,那凉快又没人告密,骂一会儿你就冷静了。”
再大的挫折,在死亡面前都不值一提。
时桉觉得主意不正常,但他还是去了。裹着牛伯的军大衣,一去就是俩小时。
骂了个昏天黑地。
爽!
*
今天的重疾一批接一批,等钟严彻底空闲,已是晚上九点。
他路过三抢救室,里面没开灯,角里钻着个黄色身影,嘴里嘟囔着病理原则。
钟严站在门口,对着背影说:“心脏骤停的病理生理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