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猎户,一个在华国已经十分少见的职业。
楼谪看着陌生的环境,脑海里还有混杂一片的记忆。
不得不清醒地意识到他穿越了,在各种小说,影视,短剧里发生的俗套故事离奇地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这是一个通读华夏历史却完全没听过的朝代,明安王朝。
原身是安陵县光林村人,此时正身处安陵县县城之中。
楼谪头疼地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这个古巷,不远处正是原身挨打的地方,上面挂着大大的鎏金牌匾,写着“兴贵赌坊”。
看来穿越大神并不太喜欢他,既没有高官俸禄金手指,也不是哪家纨绔子弟,将他随手塞进一个偏远村落饿死的烂赌鬼身上了。
楼谪按了按还是如火烧一般的腹部,刚刚若非有好心人经过,楼谪怕是刚穿来便又要饿得魂飞天外了。
“我就说楼大这家伙皮糙肉厚,怎么可能会打死人。”
“嘶,还真是,刚刚差点被他躺地上没呼吸的样子唬住了,估计装死呢,早知道再踢上两脚了。”
门口站桩的两位打手凶神恶煞,鼻孔朝天,旁若无人地嘲笑楼谪,奚落完后还对着浑身破烂的楼谪狠狠地剐了一眼,扬声恐吓道:
“你这家伙,十天后再不还清欠款可不是揍一顿这么简单了!赶紧要多远滚多远去吧!”
原身楼大在一次来县城卖货的时候染上了赌瘾,最后赌的倾家荡产,还不上债,赌坊的人去光林村中将楼大的家里洗劫一空,在楼大的苦苦哀求下同意了十日之期。
然而这个楼大简直是疯魔了,将家里仅剩的细碎没被抢走的粮食卖给舅舅家,换来了些铜钱竟然又上了赌坊,原身本来就欠着赌坊钱,还指望人家能再给他个回本的机会。
从光林村走到县城大半日,饿得饥肠辘辘的楼大毫不意外地被赌坊老板嘲讽了一番,抢走了怀里仅剩的铜板不说,最后还在赌坊打手以示教训的殴打过后无声死去。
打手的嘲讽,楼谪并不放在心上,全当骂的是原身那个赌鬼又不是他,虽然现在他们好像已经是一个人了,但楼谪目前还并没有为一个烂赌鬼的过往出头的打算。
不过就凭他现在这个身体状态,就算想做点什么也是无能为力。
楼谪甩了甩头保持清醒,挺直腰板,缓步离开了这里。
回村的路途遥远,也不知道原身是怎么走过来的,想到记忆里那段漫长的路途,楼谪轻叹了口气,刚踏出巷子的脚步停了下来。
那两位打手看着突然回望的楼谪瞪大了两双牛眼,鼻孔可怕地张合,毫不客气地挥了挥拳头,对着楼谪叱道:
“楼大!你愣在那干嘛!打还没挨够不成?不知死活的家伙!难不成你还不服气?我看你是真找死!”
凭着如今这幅饥肠辘辘伤痕累累的身体,想要走回村是万万不可能的,但黑心赌坊的钱更是借不得。
楼谪收回视线,淡淡地看了那两位张牙舞爪的打手一眼,莫名让人有些发冷。
两位打手相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疑不定,随后互相指着大笑起来,右边的那位名叫刘成的黑壮打手率先乐道:“你看到楼大那眼神没!还怪能唬人的嘞。”
另一旁的刘虎也搓了搓胳膊,嘿嘿笑道,
“可不是嘛,这小子越来越会唬人了!不过赌鬼嘛,那种发疯发癫的咱们都见过不少了,哪还有人真能幡然醒悟不成,要我说,等过些天,这小子手上有钱了又得来跟哥几个称兄道弟了,求着让他进去玩两把了。”
刘成合掌大笑,赞刘虎说的有理。
等笑完再回看时,巷口哪里还有那猎户高大的身影,早不知何时离去,不过也无人在意便是,二人又在门口插科打诨起来,静待县中其他冤大头上门。
出了巷口,楼谪凭着记忆进入了楼大经常出货的酒楼“鲜香客”。
县城里的酒楼还算多,照鲜香客的门面来看,应该是县城里处于中游的水平。
原身也不算太蠢笨,生的人高马大,回回打的猎物分量足,人也爽朗,和这酒楼合作每次也算愉快,如果没染上赌瘾,靠着双手在这个时代当一个猎户吃饱穿暖绰绰有余。
现在不是饭点,楼里的小二正打扫着楼里卫生,看到楼谪后先是眼睛一亮,后又无精打采起来,做小二的眼睛最是尖利,一眼就看出来楼谪是之前经常来店里卖肉的猎户楼大,既然不是客人,自然就倦怠了些。
“楼老大,你今儿的怎成这模样了,泥猴似的叫人看不出样来,不过你有段时间没来出货了,最近店里生意不得意,掌柜的心情也不好,在房里休息,我现在去喊她。”
小二没什么精神地放下手里的抹布。
“麻烦再上两个小炒,借用下纸笔,劳烦了。”楼谪在凳子上落座。
小二讶异地看了今日的楼大一眼,劳烦了,这三个字可不像是空有一身蛮力的莽夫楼大会说的话,总感觉今天脏兮兮的楼大和往日有些不一样。
把炒青菜和小炒肉放下,对着楼上扬声喊了声,“掌柜的,楼大来了。”
听到楼上应声后,小二把柜台的纸笔也拿了过来,看着楼大飞快地吃完饭菜后,竟然拿起毛笔,动作停滞了一下,便飞快地写了起来。
小二不识几个大字,但也能看出来楼大的字迹好看,赏心悦目,小二有些惊讶:“楼老大你竟会写字?”
楼谪看过街上多数牌匾,与他认知的古文字迹相差无几,虽然有的字写的可能不太对,但应该不至于认不出来,反正原身只是个猎户,写错别字也算不上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