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哥,先别冲动,看他怎么说!”金天良拉着丁茂。
丁茂直接甩开金天良的手,鼻孔呼着粗气,虽然怒不可遏,却也没再动手。
金天良握紧被甩开的手,暗自咬牙,心里对他更加不满。
◇暗送秋波
看丁茂不再动手,田夜秉才有了喘息的机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他们领到自己的书房,把自己一早准备好的“假账本”拿给他们看。
“有多少货一笔一笔都记得清楚!”田夜秉把账本递给他们看,声音甚至可怜,“我哪有那个胆子敢骗你们?”
丁茂接过账本随便看一眼就甩到地上去,“老子不管这些,货少那么多别以为老子是好糊弄的!”
田夜秉欲哭无泪,只能求助般地看向金天良。金天良没看他,忍着不悦弯腰把地上的账本捡起来,一页页翻看了起来。
虽然账本上的数看起来都对的上,但这次的货少得太多,哪怕是金天良都不搭腔。
书房里又开始吵吵嚷嚷,丁茂逼着田夜秉把少的货补起来,在五天内送不上山就亲自下山把他的脑袋砍了。
金天良就站在旁边看着,默认丁茂的威胁,田夜秉一开始死不承认,坚持说没货,后来又挨了两巴掌,才老实下来,窝窝囊囊连声哀求:“我就算现在再去征集,也征集不了那么多货啊!”
他连哭带嚎的,金天良看他可怜,才说能减少一点,但这话却得到丁茂立即的否决,坚决道:“一点也不能少!否则五日后我就下山来砍了他的脑袋,送他去给我儿子赎罪!”
扔下这句话不管金天良的阻拦,丁茂又狠狠啐了田夜秉一口,大步出去了。
金天良留在原地来回看看,也心烦得不行,田夜秉还拉着他诉苦:“二当家!天地良心!五天我是真凑不出那么多量,大当家这是真想要我的命啊!”
“知道了,你尽可能去凑,丁茂那边我去想办法劝!”金天良不耐烦地拂开他的手,转身也往外走。
丁茂真是一个不长脑子的蠢货!跟他说过利弊还给要把事情弄得这么难看!金天良想着要去劝说他对着他的臭脸也满腹怨气。
等金天良的背影快要消失不见,田夜秉才用袖子把自己的脸蹭干净,刚刚窝囊害怕的表情骤变,目光阴毒,狠狠往地上啐一口:真他娘的把自己当个东西了!等老子把你们连锅端了看你们还嚣张个屁!
金天良居住的小院中长着两颗粗壮的老槐树,枝繁叶茂,在烈日下笼罩出一片阴凉的地方来。
崔竹坐在树下执着茶杯,冲二炭笑了下,说:“这几日有劳你带我熟悉寨子,适应寨子的情况了。”
二炭刚刚回答完他几个关于寨子的问题,现在被感谢黑黑的脸浮现出一抹绯红,刚想说不用谢就看见几两碎银被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推过来。
“这、这……”二炭连忙摆手要拒绝,“二当家说了你有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很感激也很相信你,”崔竹定定看着他,唇角挂着笑,“一点心意而已。”
有风吹过,槐树叶子跟着摆动,被树枝碧绿遮挡的碎光就趁机洒在了崔竹脸上。
二炭简直要看呆了。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那几两碎银已经被他握在了出汗的手里,嘴里还回答着“确实,我更亲近二当家些”。
“那想必你也同我一样,会为二当家感到委屈不平了。”崔竹垂下眼眸,神情似悲似哀。
“二当家怎么了?”二炭有些不解。
“这几日二当家有些忙,早出晚归,除此之外,难道你没感觉到二当家心有郁结吗?”崔竹眼皮微微撩起。
二炭仔细想了想,道:“这么说的话,二当家这几天好像是不太高兴。”
“有些话不吐不快,我又没有别的人可说,只好说与你听了。”说是这么说,崔竹表情却还是有些犹豫,又道:“算了,我毕竟是一个外人,对寨子里的事也不太好插嘴。”
“哎呀!”二炭有些着急地催他,“没事儿!你说吧,二当家肯定已经把你当自己人了,不算外人!”
崔竹一脸的欲言又止,最后又说了句:“你不要说是我说的,不然别人都要当我是长舌妇了。”
二炭三指对天,发誓:“我肯定不跟别人说是你说的!”
崔竹放下茶杯,掩下眼底得逞的笑意,开始给他讲了起来。
他的语气担忧又不忿,拿捏得起到好处,相当有感染力,二炭很快就跟着忿忿不平起来,立马就要拍桌而起了。
“你说的真有道理!二当家能文能武,啥都不比他差,凭啥要受这鸟气!反倒是大当家,为了他那个儿子,还要拉上全寨子……”二炭越说越气,一下站起来,“不行,我要告诉……”
对上崔竹的视线,二炭顿了下,又小声说:“你放心,我肯定不说是你说的!”撂下这句话他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崔竹看着他的背影,悠悠起身,进屋去了。
真是个单纯的傻蛋儿。
崔竹来到书桌前,把这几日从他那套来的消息,包括寨子里的人数,武器装备,活动规律,地形,还有补给情况等都写在了一张纸上。
把这张纸卷成细细一条塞进小竹筒里,崔竹在寨子里的人用晚饭时不着痕迹地塞给了一个不起眼的上菜的男人。
这是临上山前田夜秉才向他透露的消息。他说这是他安插了一两年的内应,一直没起到什么大的作用,要是崔竹有什么消息倒是可以通过他来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