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崔竹就被这个男人暗地塞了一封信,是田夜秉写给他的,问他计划什么时候能成功,看样子他已经等不及了。
崔竹吃完饭从饭堂出来后,左右瞅了瞅,顺着一条路往山上走。
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云气缭绕山顶。
一个身影很不讲究地蹲在山崖边上。
崔竹看他蹲那,过去的时候很想顺脚踢踢他的屁股。但还没来得及施展,谢九安就回头瞟了他一眼。崔竹遂遗憾作罢。
谢九安手里握着尖锐的石子,无聊地朝山谷中的某个位置扔去。
崔竹比较了下他左右两边的位置,得出一个结论:左边更干净。
于是他走过去把谢九安的裙摆扯过来垫在上面,然后坐了上去。
“?”谢九安丢石子的顿住了,震惊地瞪着他,“你怎么不蹲着?”
“太累。”崔竹说。
谢九安拽了拽自己的裙摆,想把它从崔竹的屁股底下抽出来,愤愤反问:“那你为什么垫着我的衣服?”
崔竹嫌弃地看着周围的环境,理直气壮地说:“当然归功于你挑了这么个破地方,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屁股起来,不许坐。”谢九安震惊于他的厚颜无耻,把手里的石子丢掉,揪着自己的衣服气急败坏。
“别浪费时间,先说正事。”崔竹一本正经地说,还指指谢九安的裙摆,说:“你也坐。”
谢九安气得咬牙,见他稳如泰山,狠狠冷笑一声,一把扯过他的裙摆,往自己这边一垫,一屁股也坐了上去。
“……”崔竹不那么得意了,抿抿唇,说:“其实找个能坐的地方也不难。”
谢九安冷哼一声,睨他:“晚了。”说着还又把他的裙摆往自己屁股底下垫了垫。
“……”崔竹也冷笑,问他:“美人计用的怎么样了?”
那天两人达成交易,丁茂和金天良都喜欢谢九安的脸,但谢九安却被丁茂挑走了,如果谢九安对金天良“暗送秋波”,两人各个方面的矛盾叠加,关系当然更容易破裂。
谢九安一想到这两个人就恶心。丁茂倒是儿子刚死,没急着睡他,金天良却按耐不住,动不动就想占他便宜。
“金天良上次想占我便宜的时候我故意让丁茂看见了,丁茂脸色很难看,当即教训了他一顿,金天良脸色也不好看,之后我又撺掇了两句,他大概已经动了杀心。”
崔竹一边点头一边不着痕迹地想把自己的裙摆扯回来,“这两天他俩吵架应该挺频繁的,金天良每次回来都脸色黑沉。”然后崔竹就假装柔情蜜意地去关怀安慰他实则是给他上眼药。
谢九安皱了皱鼻子,“再加把火,估计就是这两天的事了。说不准金天良已经开始密谋了。”
崔竹想了想,嗯了声。也许还是可以从丁茂的儿子入手。
“你想找的东西找到了吗?”崔竹问。
谢九安沉默片刻,瘫着脸说:“快了。”
崔竹揪紧自己的裙摆,找准发力点,一举把它成功抽了出来,那一下谢九安觉得自己的屁股要被呲溜一下磨出火星子了。
拒绝跟谢九安对视,崔竹毫不心虚地站起来,还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身上的灰,理了理自己的裙摆,说:“好了,事情聊完了,我走了。”现在他要继续回去给金天良上眼药了。
顺便琢磨一下怎么借丁诩闹个事儿,让丁茂和金天良彻底斗起来。
崔竹刚准备抬脚,谢九安就扯着他左边半边胳膊借力站了起来,力气大得差点儿没把他胳膊拽断。
没来得及骂娘,谢九安就揪着他那差点断掉的左胳膊继续劳作——给自己被坐脏的裙摆拍灰。
“使点儿劲儿,被你坐得这么脏,都拍不干净了。”谢九安一边颐指气使一边抱怨。
崔竹木着脸看自己原本干净的手变得灰扑扑,而他原本灰扑扑的裙摆变得干净。
瞟了一眼旁边的悬崖,真想把他踹下去。
◇占我便宜
二炭不出意料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自从崔竹告诉了他自己关于寨子掌权人的“一些看法”,接下来的两天二炭忙得都没工夫待在崔竹身边,而是四处往人多的地方凑,大肆散播这些他相当认同的观点。
他先去找跟他同样更偏向金天良的兄弟,和他们“交流”诸如“金天良半点不比丁茂差”“丁茂自私自利,不顾寨子兄弟的死活”“金天良分明更适合当寨子里的老大”一类的观点,再举寨子里发生的各种事情辅以作证,得到了广泛的认可。
于是二炭情绪更加激愤,寨子里被他拉着“交流观点”的兄弟越来越多。
继而这些同样被他煽动情绪的兄弟也会再去找别的兄弟“交流观点”。
寨子里当然也有跟了丁茂多年的兄弟,他们毫无疑问是向着丁茂说话,这时双方就会各执一词进行激烈的对峙,谁也说服不了谁,情绪上头的时候都要撸袖子打群架了。
闹成这样,各种各样的风声当然会传进丁茂耳朵里。
手下人把这些话说给丁茂听的时候语气也颇为不忿,“二当家手底下的人现在都这么说,觉得你比不上他,说什么寨子里吃饭生计全是靠二当家,要不是二当家顾全大局,寨子没准早散了,还说自从大公子死了,大当家的魂儿也跟着死了,不如……”
“混账!”丁茂最近心气本就极其不顺,一听这话儿更是怒火攻心,“这些话是谁说的?!还不快去把罪魁祸首给老子揪出来!”
看他发这么大火,传话儿的人立马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了,连忙道了几句是转身就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