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茶馆之中,三个人比邻而坐。
正是谢琅一行三人,不过此时他们的形象又不一样。
一个俊俏公子居于中间,左边是一名娇俏婢女,右边是一名头斑白的老仆。
“现在怎么办?”茶馆的舞台上,一个花旦咿咿呀呀地唱着,台下一字排开的三个人木然的坐着。
问话的是那个老仆,他埋着脑袋,拿眼瞅着那俊俏公子。
一旁的娇俏婢女正一颗一颗替公子剥着瓜子,剥一颗,放一颗到公子嘴里。
然而美人在侧并没有引起公子的兴趣,他一脸生无可恋,“我怎么知道,谁让你也不看方向,捞起我就往城里冲?现在暴露是肯定暴露了,别看现在凤仙城还能往外出人,那就是个坑越西临挖好等着你往里跳呢。”
“他是等你跳,要不是你这个拖油瓶我要走早走了,”老仆冷哼一声,“谁让你招惹他来着。”
别看谢琅和周扬依旧一来一往的斗着嘴,可他们心中其实并不轻松。
正如他们自己所说,现在整个凤仙城已经如封似闭,虽说还允许人出城,但是盘查极为严格,几乎不可能蒙混过去。
“还不是你那个侍卫手艺太差,说是会易容之术,可竟是连一个小小的城门盘查都混不过去。”
越西临那边一定知道他们会用易容之术,所以城门口的盘查专门对此作出了调整。
每一个出城之人必须用专门的药水洗脸。这还不算,还有专人会大力搓揉每一个出城者的脸部,确保没有任何伪装。在这样的严防死守之下,几乎没有任何一种伪装可以逃过盘查,一切手段都将无处遁形。
谢琅见周扬反倒怪起魇来了,几乎气笑了,“亏你还是个什么第一高手,自己跑错了地方反倒怪起别人来了,你羞也不羞。”
“不羞,”周扬一梗脖子,“哦,跑到山沟沟还是晋薛荒漠去转一圈儿,就你这个弱鸡身板,要命不要命了?我告诉你谢琅,没有什么其他路可走。凤仙城就是刀山火海,也只有这一条通途。”
这下算是堵了谢琅的嘴,叫她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罢了,只有另寻他法了,这两天先不要轻举妄动。就算要搜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待我想个法子吧。”最后谢琅道。
这座茶楼一楼大堂是一家茶馆,也搭了戏台子,白天请了“角儿”来唱戏。二层楼往上却是住宿之地,这算是凤仙城中比较大的客栈,档次却不算是高档的。所以人既多且杂,混迹于这样的地方才最不易引人注目。
这边谢琅三人散去,越西临却是无法安坐等待消息。
想到谢琅就在城中,越西临便时常在凤仙城的街面上转悠。虽然知道偌大一个城池,能遇见一个人的几率是在渺茫,甚至这个人很有可能还用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即使是对面相逢也可能是相逢不相识。可越西临仍然抱着一种渺茫的希望。
或许与其说这是一种希望,不如说这是一种企盼,是藏于胸中的美好幻想。
这一日上午,越西临又在凤仙城中开始了为期一天漫无目的的闲逛。
忽然,身旁的一座阁楼之上,传来一道悠扬的唱腔:“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越西临一滞,脚步像是不自觉的就朝那座阁楼走去。
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说不上是以花喻人,亦或是以人喻花?恰似此刻心境。曾经的姹紫嫣红,如今只剩下心中一片荒芜。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