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靠在桶壁上,热水慢慢缓解着身上的酸麻,见他耳尖微红,有些好笑的去捏捏,“刚才可不是这样的,你这下口也太狠了。”
他指着锁骨旁边的牙印给沈泽安看,“刚才让你松口都不听,不让你咬,你还委屈上了,现在怎么不敢看了?”
他向来纵着对方乱来,但还好沈泽安一向温柔,这次倒是不一样了,下口狠得很,方才他也是被弄出些火气了。
结果自然是,舍不得,除了受着能怎么办,沈泽安压着声音哼两句难受他就心疼,想着对方中药了还能耐着性子跑回来,心里就发软,只得用胳膊遮住眼睛不看,任由对方施为。
“吧唧。”沈泽安没说话,垂着眼看那道咬痕,慢慢凑过去亲了一口,响亮的声音回荡在两人耳边。
“我明媒正娶的夫郎,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李沐没说话,撸了一把他顺滑的黑发,轻轻笑着。
第二日,沈泽安和卢禹一道去书院的路上就知道结果了。
“这李绪平也是倒霉,他父亲是个拎不清的,他一个娶了县令女儿的嫡子不重视,偏偏要宠爱那庶长的大儿子。
上次对付明泽楼就是他那大儿子出的馊主意,结果得了教训还心有不甘,暗地里和朝中的官员勾搭,想要坏我叔父回京的事。
哪成想都是些蠢货,本就是看上李绪平能借着县令的关系和巡抚搭上,这不出了这般馊主意。”卢禹一口气说完,有些渴了喝口水。
“你的意思是,李绪平这次是被他父兄害了,只能赶鸭子上架?”
“对喽。”卢禹打了个响指“这李家估计过几天就要没了,真够惨的,那边也是,找了这么几个蠢货,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让巡抚大人顺藤摸瓜把他揪出来了,估计都要气死了吧,哈哈哈。”
看着卢禹没心没肺抚掌大笑的样子,沈泽安没说话,但心情很好。
他也是个记仇的性子,对这次的算计当然不满。
时间一晃而逝,这几个月请人帮忙收了村子里的庄稼,收成到也还不错,时不时的就去村里住住。
但因为酒楼和沈泽安在书院念书,回去的次数算不上多,基本还是在县上住着。因着酒楼这边要的菜多,念着同村之宜,沈泽安和李沐在杏花村和上河村收购蔬果和鸡鸭猎物。
倒是也帮村里人过得好些,多了项进账,村里的人都管好了自己的嘴,在外遇人就说着两人的好话。
快过年了,书院放了假,酒楼也要关上几天,这大过年的,大家都走亲访友的,也没几个人来酒楼里吃饭喝茶。
沈泽安和李沐无疑是个慷慨的老板,结清了这个月的工钱,还额外给每人发了一两银子的年终奖。
这还没完,沈泽安指着地上筐子里放的猪腿,“一人一只,可别让我在外面听说到,我明泽楼的伙计过年吃不上肉啊。”
“是,东家!”
“东家大气,明泽楼有您领着,明年还是日进斗金,哈哈!”
这大过年的,钱捏在手里开心,可要是让放开了买肉,可没几家舍得的,沈泽安算是拿捏住他们的心理了,这猪腿一出来,一个个的,笑得比拿银子还开心。
沈泽安被他们逗笑了,挥挥手让他们收拾好楼里就赶紧回家过年。
至于其他的几个,自然是一起吃大锅饭,反正从来没苛待过他们,别的不说,吃喝是不会差的。
雪花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染的尘世一片霜素,看着倒是纯净,这杏源县的家家户户大多也是开心的。
俗话说瑞雪兆丰年,今年多少有些干,这大雪一下,就意味着明年地里不会缺水了,可能到来的丰收日,让看老天爷吃饭的人们露出笑颜。
沈泽安站在门口看着越下越大的雪,看着西南方向,眼里有些担忧。
“怎么了?”见他久久站在门口,李沐担心他着凉,拿了件厚实的大氅给他披上。
“南边还在打仗,这雪一下,不知到底是何情况。”沈泽安拢拢衣服,说着自己的不安。
李沐跟着抬头看着天空中飞起的雪花,原先还稀稀疏疏,夹杂着雨水像是米粒一般的雪,开始变大,不再见雨,就是单纯的雪片,“今年这雪,怕是不会小。”
“大也好,小也好,就是这般大又不够大的,最是熬人,这仗怕是不好打。”
雪很大或许会两边暂时停战,不够大也不影响战况,偏偏是这种不至于停战,又容易断了粮草运输、冻死人的环境最是难打。
要是这个冬天战事还不见分晓,明年开春,杨元明就要被皇帝强行召回去了,这大庆都沦落到让一个年轻的皇子当主帅了。
可想而知,剩下的派来的主帅会有多不可言说,到时候若是守不住边城,这陇州对蛮夷来说,就是探囊取物。
心中实在不安,沈泽安看看路上堆积的雪,还不算难走,“我想去看看老师。”
边城失守
雪越下越大,沉甸甸的压在屋顶、枝头,天空也是一片灰蒙蒙的白,大家都在家躲雪,街上没几个人,因着快过年的缘故,连铺子都关了不少。
“该骑马出来的。”李沐举着伞,陪沈泽安慢慢往卢府走去,才这一会儿,脚下的雪就铺的可以没过鞋子,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的响,见沈泽安冻的脸色发白,李沐皱着眉头说道。
沈泽安两只手都揣在袖子里,里面握着一个汤婆子,在路上一路嘎吱嘎吱的踩过来正得了趣,脸上的担心都落下去了。
他弯着眉眼浅浅笑着,“都这天气了,让它歇歇吧,要是它脚滑摔了,我两可扶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