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日也不知道来做什么,听闻是去寻了兄长,后来又出来了,指不定是后悔了,回来求我兄长,求不成,又被赶了出去。”孟令臻恨恨挥杆。
谢妙瑛脸色不大好看,“当真?你可知是具体哪一日?”
孟令臻想了一会儿:“大约是在搬出去后七八日吧,兄长那时身子不适,便告假在府上休息,大约是兄长心软,便把她放了进来。”
谢妙瑛已经没有再听到她说什么了,孟岁檀休息的那几日她本想上门来瞧瞧,结果被拒之门外,去寻了岑氏也没用,只说生病不见人。
结果他竟然见了宁离。
“她不会还存着那些腌臜的心思吧,想攀高枝儿做兄长的娘子,也不想自己配不配,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我都替兄长难受,有这样一个随时可以拖累自己的人在身边。”她嘟哝道。
“是啊,她确实不配。”一向好脾气端庄的谢妙瑛说,令孟令臻惊讶了一瞬。
“这样心术不正的人也不配进画院。”
二人说着的话,全部落入了孟岁檀的耳中,他身躯隐在树丛中,长眉轻蹙,凝着霜寒,眸中不辨什么情绪。
谢妙瑛的最后一句话让他起了些疑心,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一直知道谢阁老是暗中支持庸王一派,最初谢家想同孟家联姻,他便察觉了谢阁老的心思,顺着查了下去,但没有点明,也借着应下亲事之由看看谢阁老能有什么动作。
他没把谢妙瑛放在心上,但是似乎在她没有关注到的时候,发生了许多他没有想到的事情。
谢妙瑛似乎对宁离有很大的敌意。
也许是受孟令臻的影响,但他了解的她,不是那种搬弄是非、背后嚼人舌根的女子。
孟岁檀起了疑心,便立马叫怀泉去查,谢妙瑛来孟府何时接触过宁离,事无巨细。
孟令臻送走谢妙瑛后往回走,半路上被怀泉拦住了说孟岁檀叫她去一趟参横居,有话问她,孟令臻有些不解,但也兴冲冲的去了。
兄长公务繁忙,她也想像寻常妹妹一样同兄长撒娇。
“兄长。”孟令臻提着裙子蹦跳着进了屋,孟岁檀一身长衫,背对着她在书架上翻看,“来了。”
淡淡一声,没什么反应,但孟令臻已经习惯了,寻了个地方自顾自的乖巧坐下,主动说:“方才我在屋中看书,恰好谢阿姊来做客,我便同阿姊打了会儿捶丸,正要回院子继续看书……”
“你今日同谢妙瑛说了什么话。”孟岁檀突然回身打断了她,像是寻常聊天一般的问。
孟令臻甜润的笑意一滞,脸颊闪过一丝慌色,随即镇定问:“阿兄是何意,女郎家的能说什么,无非就是衣裳首饰罢了。”
“你说你要去瞧宁离的好戏?说她觍着脸上门来,还要去看她的笑话。”孟岁檀抬头,犹如实质般裹着孟令臻,他的面容瞧不出生气,只是平淡的反问,孟令臻却无端的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我……我就是随便说说的。”她嗫喏着起身,小心翼翼的说。
“我竟不知道,母亲把你教导成这般搬弄是非、脾气顽劣的女郎,先前我便因为你在府中挑衅她而罚了你,没想到你是冥顽不灵。”,孟岁檀眸中冷意越发的深。
“孟令臻,我对你很失望。”
他从前未干涉过内宅事,一则有母亲管,也轮不到他,二则都是女郎居多,他也不好管。
眼下看来,是他想错了。
这还是他无意撞破,不敢想象平日宁离在府上看不到听不到的地方要受多少这样的奚落。
孟令臻脸色倏然一白,“兄长……”
她不甘心的说:“我明明说的没错,宁离就是……”
“就是什么?外头的流言你也信?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便和那些市井泼妇般随意嚼舌根。”孟岁檀有些不耐。
“可就算如此,她不还是心思肮脏。”孟令臻委屈不已,她没说错,勾引兄长,这就是她这辈子洗刷不净的污点。
“管好你自己,她就是把天捅破窟窿也和你无关,你懂吗?旁人的言行不需要你来指责,你身上代表了孟府的脸面,我不希望孟府有一个言行不端的娘子,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不准踏出屋门一步,抄写家规五遍。”
“再有下次,我会叫人把你送去扬州那边儿,待上段时候回来。”
孟岁檀言辞极厉,孟令臻眸中泛出了泪花儿,再听到要把自己送走后,慌的不知东南西北,她脸涨的通红,也从来没有收获这么难听的呵斥,更何况还是她的亲兄长,说她言行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