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自然听明白了沈念想问什么,沉默了一瞬,开口回答:“我我一心将嗣安当作挚友,并未有任何其余想法。”
话音刚落,李晏便见沈念脸色变了,虽说脸上还保持着微笑,但紧攥的拳头却很明显的告诉她——沈念这次真的生气了,还未待她说什么,沈念便再次拂袖离去,留下内心复杂的李晏呆在原地。
李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退缩什么,经过这两日的相处,她也察觉到了沈念对她的感情,她本应该高兴的,却鬼使神差的做出了如此举动,但她也能明白自己这么做的初衷,而今沈念生气了倒也好,她正有机会疏远沈念,她的感情,注定不能公开的,要是被朝臣知道,不光是她的官位要被弹劾掉,甚至沈念的帝位也会受到影响,她自己的官位要不要都行,但她绝对不能让沈念被波及到。
在她的感情越来越深之前,还是断了为好。李晏虽有万般不舍,但不得不这么做。
此时,叛军那边,在杀了那打了败仗的将领后,徐平阳便召集了叛军的诸多将领开了大会,徐平阳脸色阴沉的坐到了主位上,看着底下的人,缓缓开口:“与普军这一战,将我军将士消耗至尽,只剩下精锐有一战之力,若是普军主动出击,应当如何是好?况且还未迎回周王,怕是只有一条路能走了。”
陈策生面露难色,开口质疑:“上次和谈,我军偷袭了大普镇北侯,怕是失了信任,若是大普不愿和谈,这该如何是好?据臣所知,大普已经将精锐调至边境,说不定已经准备实施强攻我军,将我军一举歼灭,一统天下。”
“你倒是对普军很有信心。”徐平阳颇觉意外地看了一眼陈策生,开口道,“倘若普军真的要向我军发动进攻,集全力倒是可以抵御住,只要守住了,慢慢恢复,倒也可以恢复到之前的实力,不过,需先付出些许代价将周王换回。”
事到如今,叛军众人还是不能理解徐平阳为什么一定要揪着沈易不放,但徐平阳心中所想,无人能知,心中却暗自想到待将沈易换回后,一定要阳奉阴违一波他,毕竟就是因为这个破沈易才让叛军变成了现在这样。
但众人表面上还是要出谋划策的,底下一人过了许久后开口:“臣认为,就按上次镇北侯提的要求来换回周王。”
而后,一名大臣开口怼道:“你这不是傻吗?此次我们险些要了镇北侯的命,若是此刻还按照上次的要求来,那不可能得到大普的同意,恐怕得再在原先的条件下再添几分。”
徐平阳点了点头,很明显是更赞成这种做法,直接下了决定:“便按本相所说的来吧,割让十座城,附加一千万两白银,一百两黄金。”
这已经是此时的叛军能够给出的最大诚意了,众人沉默了一会,还是决定再争取一下:“这未免有些过于丰厚了,我军此刻不过也只剩下三十二城,割让十城未免还是有些太阔绰了。”
徐平阳何尝不想能少割点城池就少割点,但要是不割,那便不会让大普满意,他揉了揉眉头,说道:“武安帝出了名的护短,何人不知镇北侯是武安帝宠臣,你认为,若是真的要和谈,武安帝不会狮子大开口吗?与其一次性割走我军大量城池,还不如率先出击,缓缓往上迭加。”
至此,底下的大臣陷入了沉思,最终,一名激进派的官员开口:“不如,与他大普拼了?”
这句话一出,便另徐平阳满头黑线,他扶了扶额,决定不理这个傻子一样的官员,叛军要是有能力直接与普军拼了,那不就直接冲了,正是因为实力不足,才选择了谈判这一条道路,而为了面子,也故意闭口不提和他们拼了这种愚蠢的话语,而这官员直接说了出来,那不是逼着叛军承认自己没那个实力和普军一战吗?
在身边一群人的暗示下,那官员自知失言,道歉后便退了下去,徐平阳想给他留些面子,便叹了口气,算是拍了板:“那便如此吧,此次谈判,兴许普军是不愿再信任我与陈副师了,另派地位仅次于我与陈副师的两人前去谈判吧。”
结束讨论后,徐平阳就将在叛军中地位仅次于他和陈策生的两人派去同普军谈判了。
发出谈判邀请时,普军那边的大臣直接就拒绝了,甚至没给叛军一点好脸色看,那叛军派来的太师周择端也没有一丝恼怒,乐呵呵的再次开口请求:“在下代表着叛军,求见武安帝。”
而沈念派出负责与叛军对接的官员正是石耕,石耕早就因为叛军对李晏动手的事气得牙痒痒,直言就算是真的要与叛军和谈,也要让他们大出血,况且他也是除李晏外第二个对边境局势研究至深的将领,便被沈念派出谈判了。
石耕此时一脸不屑的抠了抠鼻孔,以一种能气死人的语调毫不在乎的说:“你算老几?看来叛军真是落寞了,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代表他们来与我大普谈判了?”
周择端已经是叛军中比较能忍的人了,此刻听到这番话,文官的特性自然使他被气的不轻,甚至一时间忘了自己来这是为了什么,正伸出手指准备指责石耕之时,站在一旁的朋友,叛军的中央将军陈焕制止了他,陈焕并未因石耕的这番话生气,反而将身态放的极低,请求道:“石将军说笑了,徐相也不愿将局面闹成现在这般,他命我等转告武安帝,之前他与周王不懂事,听信小人谗言,做了很多有愧于大普的事,而今方知后悔,却已无颜面对武安帝,因而才将臣派出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