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脑子钝钝的发木,许映白握着手机重重地叹了口气,没跟司机改目的地,继续往翡翠街走。
抵达翡翠街果然热闹非凡,星回里临时加了几张桌子供客人使用。许映白刚进门,谢乘风恰好下台,两人隔着人群视线交汇,一起指了指休息室那边。
进屋后,谢乘风放下吉他问:“怎么来这么早?”
许映白莫名有些疲累,勾了勾他的手指说:“朋友病了,我得去趟惠州,来的路上刚知道的,跟你说一下。”
谢乘风扣住他的手问:“现在就走?”
许映白看着他:“嗯,刚订了今晚的机票,应该不会待太久,我不在的这几天,辛苦你帮我照顾一下小白。”
“行,我收完就去接小白。”谢乘风解开衬衣上的两颗扣子,看他两手空空,又说,“你也别回去收拾了,羽菲在家给大哥腾房间,你直接过去拿我的用吧。”
在外闯荡的那些年,幸得一位大哥庇护,而后谢乘风带着沈羽菲离开惠州,也跟大哥分隔两地,前几日大哥打来电话,爽朗地说该来到东港流浪了,问谢乘风招不招待。
现代社会中已经很少有人如此恣意潇洒,大哥名唤李慕枫,言辞爽朗还带一丝匪气,无拘无束的风格令许映白颇为感兴趣,当时便与谢乘风说等他来的那天,一起去接人。
许映白的神经被他的话挑了一下,笑着问道:“羽菲给大哥腾房间啊?”
谢乘风淡淡地哦了声:“其实不腾也行,我还挺想跟大哥一个房间的。”
“让她腾吧,回头我给羽菲带礼物回来。”许映白用指尖刮了刮他的手背,又解释说,“本来说要要跟你一起去接大哥,也赶不上了,你帮我跟大哥带好,等我回来一起吃饭。”
谢乘风刚刚点头应下,被许映白推靠在墙壁上,一番热吻,才把人放开。
许映白定的最近航班,时间有些赶,而谢乘风还有下一场,只能将他送到了店门外。
哪怕是普通朋友,短暂的分离也会生出惆怅,更别说正在热恋期的情侣。
二人站在店外,静静地互相看了几秒,许映白抬手按了下他颈侧:“我会尽快回来,照顾好自己。”
街上还有零星的游客在逛,谢乘风穿着演出服,衬衣的颜色是他平时根本不会穿的淡粉色,各家悬挂的牌匾灯光笼罩着他,没有丝毫的柔气,反而带着清冽的俊美。
他歪头蹭了下许映白的手腕,声音带着些许感慨的意味:“惠州是个好地方,许老板可以好好再逛逛,看看跟你曾经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一座城市想要改变可以是朝夕之间,许映白去的时候是在三年前,中间隔了这么久,肯定改变了很多。
许映白点了下头,跟他摆了摆手,离开了星回的门口。
到机场时许映白手里多了一个包,简单地装了两套衣服,都是谢乘风的,这跟带自己衣服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燥郁的心情忽然好了一些,上飞机前猛然又想起一件事情,连忙给谢乘风发了一条消息。
-‘我今天从网上订的东西在家门口,回去的时候记得拿家里。’
什么东西什么牌子不用多说,等晚上星回结束营业,谢乘风进家门的第一件事就打开了箱子。
许映白平日里看着是个人,隔着网络什么都敢买,谢乘风看着拆开的箱子,好几次都想装没看见给重新扔门口。
奈何家还是得回,事情还是得办,他板着张冷酷的脸,将东西一样一样放进了卧室的床头柜。
一个人在哪里都是住,许映白不在家他也不想留,更何况刚拆了一堆挑战他神经的东西,麻溜地接走了小白,离开了这个让他血液翻腾的地方。
后半夜的街上已经没人了,马路上只有孤零零地几辆车压过。
谢乘风拐过一个弯,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他眯了下眼睛确定后将车停在那人的身边。
“宇阳,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陈宇阳手里拎着一个袋子,看着想装了些吃的,他笑笑挥手:“出来散散心。”
“一个人?”谢乘风往他身后看看,确认没人,“真的就你一个人?”
陈宇阳对他露出点平时不一样的笑:“要不是一个人,我哪有功夫出来闲逛。”
“心情不好啊?”谢乘风问。
陈宇阳摇头:“没,晚上没吃饭,饿醒了,出来买点吃的。”
谢乘风跟他招下手:“行吧,上车,我送你回家。”
陈宇阳婉拒:“不用,我家就在前面,分钟就到,走过去就行。”
谢乘风见状不再坚持送,跟他道了别,继续往前开。
道路两旁的路灯整齐有序地发着光,在寂静的时间下显得格外冷清,小白在后座,出门前谢乘风除了拿猫粮之外还给它带了一个小毛球,现在正喵喵喵地扒着玩。
谢乘风开的极慢,指尖轻点着方向盘,他又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陈宇阳,手下一个调档,将车又倒回了他身边。
陈宇阳默不作声,看着他又浅浅地笑了一下。
谢乘风并未下车,他按下车窗,扭头对他说:“那天,谢谢你。”
林汀跟许映白是同一届,想当年二人缘分相当深厚,同系同届同一宿舍,后来还是同一位导师,因为这些,二人关系跟普通同学比起来更加亲厚。
三年前许映白来这里参加过他的画展,不欢而散之后断了联系。
到达惠州机场已是第二天清晨,许映白没做休息,从机场出来直奔目的地。
医院的住院部楼下有个小花园,花花草草修剪的错落有致,绿葱葱的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