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男权社会的官府,不能给女子带来公正,所以才把人逼到了绝路上,这女子,有血性,陆理不愿看她憋屈离世,她不必为人贩子偿命,不必为头顶的大山偿命!
那女子难得犹豫,“我愿意,可我如今是官府逃犯,恐怕会牵连姑娘……”
陆理打断她,“此乃小事。”
那女子也是豪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若如言,愿效犬马之劳。”
陆理急忙扶起她,“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平静道,“前尘往事,不必细究,今日新生,请主子赐名。”
陆理拒绝,“不必唤主子。”
那女子却很坚持,“请主子赐名。”
陆理也不再言,略一思忖,“你便名赤刀如何?一片赤心,由刀而使。”
女子拜倒,“多谢主子赐名。”
事情说定,陆理让赤刀进入空间,赤刀这才知道为什么陆理说这是小事,原来她有神通,赤刀并不多看空间,只觉心里一块大石轰然坠落,她杀了那个赌鬼,再也不必提心吊胆会被卖掉。
赤刀身上满是鲜血,她看着看着却突然笑了出来。
他想用她的命,换他的放纵,那如今她便用他的血,换她的新生,杀夫证道,赤刀喜欢这四个字。
那些拳打脚踢、肆意折辱,都尽数消散在这四个字中,她是官府认可的他的私人财产,他可卖她、租她、辱她,她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如今杀了他,她便自由了。
杀夫求得灵魂上的自由,陆理给了她身份上的新生,真好,真好,赤刀在心里连声感叹,又念及陆理所言之事,心中骤起波澜,忽又觉注目,眼神凌厉地扫过去,原来是只黑白兽,赤刀愣在当场。
飞墨一直好奇地看着赤刀,看她看过来这才出声,“你打架真厉害!”
赤刀又是一愣,转而笑道,“多谢。”
飞墨变成小姑娘的模样,趴在赤刀身上,“我也可会打架了,我给你讲讲我打架的事吧。”
赤刀摸摸她的脑袋,眼神柔和,“好。”
陆昭在外面和陆理商量下一步去哪里,陆理说道,“若日后有机会,可让赤刀上战场一试,她之性情,我看比顾陵稳重多了,兵法可习,本性难移。”
陆昭点头,“那些围观男子个个废物怂包,不过是这封建社会偏着他们罢了,倒是赤刀,先前沉住气一言不发,一动手便是霹雳手段,杀夫、慑人、脱身、自尽,安排得十分妥帖。”
陆理点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赤刀有点这个意思。
陆理陆昭和官府之人擦肩而过,那些官差正在提赤刀杀夫一事,“最毒妇人心,这话真他娘没错,你们看那苟老大被砍的,就是个血疙瘩。”
“苟老大有赌瘾,放着正经日子不过,偏把家业败光,还当众典妻租妻,辱人过甚,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他也不冤。”
“你个惧内的,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陆昭叹气,“正常人会被他们鄙夷孤立,他们只要给正常男人扣个惧内的帽子,便可将这些男子与女子归于一类,以嘲笑为借口,保障他们的权益,直到无人敢言,扣帽子是手段,不许他说出真相才是目的。”
果然,那被扣帽子的官差不再多言。
陆理摇头,这种手段她见多了,挑刺找茬,扣帽撒泼,为的都是堵嘴罢了,堵住了,正合其意,没堵住,变本加厉,陆理看这种人就是看笑话。
县城里,各处也在讨论此事,陆理在茶楼点了碗清茶和糕点,坐在靠窗的位置,听来往的人说起此事。
她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太甜又放下,突然堂上一阵敲击的“梆梆”声,陆理看过去,发现是刚才摇扇装风雅的男子。
他看大家看过来,十分自得,心疼地摸了摸扇子柄,“刚才苟家杀夫之事,我正在一旁,更知道内幕,大家想不想听?”
这话一落,茶楼里的人连连呼喊“快讲!”,就连茶楼外都涌进一大批人喊着要听,人越聚越多,幸亏陆理这个位置清净,不至于被挤到,她站起来,尚能看到被人围在中间的男子。
吊足胃口,那男子再次开扇,“苟老大典妻进赌坊,这事大家伙都知道,可他典妻,并非因无钱之故。”
有人喊道,“那是因为什么?”,“对!不是没钱了他典妻做什么?”,“对啊,命都搭上了。”
只见那男子满脸神秘,刻意压低声音,可他一开口,大堂顿时安静,陆理听得明白,“他那妻子,非人,是只虎妖。”
此话一出,一片喧闹,“怎么可能!”,“苟老大娶虎妖干甚?”,“虎妖能看上苟老大?”
那男子合上扇子,敲敲木桌,“各位各位,那妖女最喜人间男子精气,有何不可能?”
他咳嗽两声,“却说昨日,苟老大归家,他醉酒喊了两声苟妻,皆无人应,苟老大纳闷,进房一看,被隆起,苟老大上前揭开被子,闭眼抱住其妻就要亲热,突觉身下硬毛扎面,更觉其妻体魄惊人,睁开眼这才发现,他抱着的,是只吊睛白额大虫。”
四周一片吸气声,那男子再次打开扇子,“苟老大正如各位,吓得吸气后退,本有七分醉,如今十分醒,他取冷水浇头,定睛再看,那大虫却又成其妻模样。”
有人不信,“他这是醉酒看差了。”
“就是!我上次喝了酒,还看我那丑妻是仙女呢,苟老大连这都不知道!”
那男子摇头,“苟老大自然也以为是他看错了,可他爬上床,却发现其妻一手还是虎爪模样,爪尖如利刃,他划过,手顿破,他不敢说话,吓得一晚没睡,今日说什么也要卖了那虎妖,可没想,还是被害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