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羲想歪了,他自知不慧,急忙道,“不若神女随我入天宫一趟?与我母神面商如何?”
这话一出,赤刀握刀之手一紧,魏瑜琬瞪着理羲像是要吃了他,理羲神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句多么愚蠢的话,劝敌军首领入我军大本营,亏他说得出口。
正要解释,陆理却笑道,“好啊。”
赤刀低头细思,魏瑜琬急忙道,“主子,不可!”
陆理对她微摇头,和理羲道,“可我该如何进天宫呢?”
理羲神君思来想去,想到了那露怯的仙官,“我本有跟随仙官,神女可幻化成他之模样。”
于是,那仙官在距幽冥十万八千里的地方,被阴兵所抓,罪名是窥探幽冥。
那仙官要哭了,他看得着吗?他选了个最看不着的地方,可无人听他喊冤,他被堵住嘴,扔进牢中,可怜极了,心想还不如跟着理羲神君呢,说不定就不会如何呢!又想理羲神君返程不见他,不会以为他怕到先跑回天宫了吧!又想待理羲神君回到天宫与他算账,总能发现他不见了吧……想法纷杂,身困无法。
另一边,陆理与理羲已前往天宫,一路顺利,见到了天后。
天后见到理羲,急忙上前,看到陆理所扮仙官,欲言又止,理羲驱散众仙娥,用神识设了隔离罩,天后皱眉,这仙官不是他们的人啊,就算相投,也不稀罕,怎么理羲如此郑重?
陆理再加一层保险,拉他们入特制仙魔罩,现出真身,“天后,我是陆理。”
天后吓了一跳,拍理羲一下,“你们!大胆!若是被天君发现,陆理神女如何离开!”
陆理笑着摇头,“是我有事需与天后证实。”
天后这才和缓,陆理示意他们入座,又道,“还请理羲神君在外应付诸事。”
于是,刚打算坐下的理羲被扔了出去,他还是打算坐下的姿势,出去先摔个屁股蹲,认命地爬起来,神识四探。
陆理直入话题,“不瞒天后,我怀疑天君非神非魔非人非鬼非妖,而是另一种存在。”
天后皱眉,“怎会?我与他相识多年,神女多想了。”
陆理笑着摇头,“相识多年倒是正好,我恰有疑问,需天后解答,我曾听闻天君于千年前之大战后,突生变化,他向谁行礼,谁便天打雷劈,谁见他不敬,谁就灰飞烟灭,可有此事?”
天后心慌起来,她的手抓住裙摆,“没有那么夸张,但也相去不远,天君言,是他于大战中有功,天道一时偏心。”
陆理轻笑,“原来如此,倒是还有一事,夕雪神女出世前,天道之预言究竟如何?夕雪神女出世时,殿中之情形又如何?”
天后松了松心神,答道,“夕雪出世前,天道确有预言,言其受天道庇佑,夕雪出世时,殿中众仙颇感威严……”
她说着说不下去了,陆理追问,“如何?”
天后眉眼中有了惊恐,“我那时在殿中,有一小仙娥因下跪不及时,灰飞烟灭了。”
她原来总以为是天道之故,如今却不确定起来,陆理从一无名之辈到坐拥人魔幽冥的神女,不可能在战前至敌营问她废话,这两件事,有何关联?
心中呼之欲出,天后看向陆理,“还请神女明言。”
陆理也不绕弯子,“具体,我也不知,那东西,可能是天道的全部,也可能只是部分,或者只是被切割的累赘,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他从前该是天道所有,不知为何生了神志,起了凡心。”
“我的猜测,其初时,打算据夕雪之躯,后来该是更看好天君,所以换了躯干,其中定有不为人知之争夺,但最终他胜出,直至如今。”
天后的手死死握住裙摆,难以置信,她很想告诉自己这是假的,可她想起天君之反常,更想起他所言与天道之沟通,记忆中的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告诉她,这只怕是真的!
陆理并不多言,天后很久之后才再次出声,“若神女所言为真,神女可有拿住那东西之法?”
陆理点头,“若无法,我为何对其宣战?”
天后一喜,就听见陆理道,“只是,我同样猜测,天君曾经之魂已于五百年前,被吞噬消散,大约已经没有了。”
五百年前,天后从未发现记忆如此清晰,那是天君言伤愈之时,其后,他便开始广纳天妃,原来所谓伤愈是杀死了寄主!天后心痛如刀绞,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陆理皱眉,帮其顺转灵气,劝慰道,“莫要假设未发生之事,更不可美化,若他仍在,可能你们也是如今之结局,此间世界天道带头作恶,阴阳不平,众生不等,男女之间,在我看来,并无情爱可言,他消逝于情浓之时,于你未尝不是好事。”
天后被陆理震惊到,这股震惊压住了她的难过,她小心翼翼道,“可是,神女与理羲该是两情相悦才是?”
陆理不可置信,“什么?”
仙魔罩外的理羲突觉背后汗毛竖起,他急忙转身追出,什么也没有,挠挠头,有些奇怪。
仙魔罩中,天后急忙道歉,“是我误会了,还请神女见谅。”
陆理不想在此事上纠缠,快刀斩乱麻道,“神体皆有死门,我来之目的,便是请天后告知,天君之死门,在何处?否则只能将那躯体千刀万剐,剁为肉泥。”
天后痛苦地闭上眼睛,开口道,“在眉心。”
她那时还曾笑话过他,死门与人相同,那时的他还是明媚的少年,他们新婚时该还是他吧,理羲出生时也该还是他吧,原来五百年前,真是换了魂,她不知他之死亡,还怨了他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