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刘诚忠拿来的菊花,只好歪歪扭扭地摆在一旁的小斜坡上。
“友兰呀,”杨翠萍拿出块手帕擦拭墓碑和上面的照片,告慰亡灵,“你在那边要好好的,我们都好不要牵挂,爸爸好,妈妈好,小越好,诚忠也好……”
这种时候刘越自然不能当着母亲的面闹父子不合,沉默着低头不语。
刘越只在心里暗暗倾诉:“妈,你在那边儿也得加油啊,我以后去那边还要开你的飞机呢。操纵杆设计简单点儿的,太复杂我怕学不会。”
刘诚忠和童臻荣始终一言不发,大概觉得男人在这种场合唠唠叨叨太没气概。
加上眼看就要下雨,简单悼念之后,祭拜就算收尾。
一行人为了这一天明明准备了很长时间,到了现场却只用了几分钟就要返程。
与来时不同,刘越走在三人后面,脚步沉重心也沉重。
雨终于下起来了,和前几天不同,雨点稍微大了点儿,打在身上很快印出一片片水渍。
小路岔口走来一群人,应该是一个庞大家族,十多号人各个穿着黑色,神情肃穆。
为首的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戴着墨镜步伐缓慢,使得身后一群年轻人也放慢了脚步。
有人为老人撑起了伞,也是黑色的,伞压得很低看不清他们的神情。
刘越不由站住了脚,让他们先走。
实际上,刘越也是想在有童友兰的地方多呆几分钟。
忽然,头顶一暗,雨点被挡在了外面。
刘越回头,正遇上商睿擎着黑伞站在身侧。
刘越没料到能在这遇到商睿,更没想到他竟然也是黑衣家族中的一员,突然就笑了。
刘越知道这不可能,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这家人不会是□□吧,怪不得商睿那么有钱,还很嚣张。
商睿看到刘越笑着,也笑了起来,心里来回倒腾着与人重逢后的措辞,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便静静地看他。
倒是刘越无所顾忌,扬了扬下巴笑起来:“你也来啦?”
商睿含笑点头:“祭拜父母。”
刘越的笑僵在脸上,没想到能在这方面扳回一局,原来商睿比自己还惨,也真够丧的。
刘越搓了搓脸,换上正经颜色:“抱歉。”
商睿觉得没什么可道歉的,父母的离世与刘越无关,加上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他自己都有点记不起他们的样貌,对他们的思念更是淡薄。
“我来看看我妈。”刘越解释自己在这的原因,又看看远去的黑衣家族,“你家人可真多。”
商睿应声,把伞又往刘越那边偏了偏,却无心再说和墓园有关的话题。
“那天谢谢你的伞。”商睿说。
刘越根本没把那事儿放心上,商睿这么一提倒是想起来,自己还没感谢商睿帮忙安排客房的事儿,于是又反谢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