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发怒了啊!一定是因为他!”
“郑远哥,求求你了,把他交出来吧,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啊!”
齐同晏听了几句,直觉告诉他,这些人是来抓他的。他刚打开自己的屋门,门口便有青枫与竹篁二人堵住出路,不让他离开。
“……让开。”
“殿下,那些镇民们疯了!您现在最好不要出去!”竹篁的脑中还盘旋着门口镇民们恶意满满的语句,他不愿在齐同晏面前提及。
“青枫,你也这么想?”
“殿下,他们会伤害到您。”正因为他们只是普通的穷苦镇民,所以更容易伤害到齐同晏。
齐同晏越过二人,看向前方的屋子。视线被墙壁挡住,他什么都看不到,但他听得出来、也想象得到,那里必然已是一片混乱。“重锦和周伶呢?”
“少卿大人在帮着郑远劝说镇民,周伶陪着韩月姑娘在里屋。”青枫答。
齐同晏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我再说一遍,让开。”
“殿下!”竹篁焦急地喊出声,齐同晏立马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他结巴了一下:“可是殿下、那些人……”青枫按住他的肩膀,默默摇了摇头,转而面对齐同晏:“殿下,我跟着您。”
“嗯。”走过竹篁身边时,齐同晏不忘说道:“竹篁,永远记住你最重要的工作是什么。”竹篁愣了一下,僵硬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殿下。”说罢,便从后屋的杂草处隐去身形。
齐同晏来到前屋时,郑远的屋子里已经涌入了一大群镇民,将这小屋中的空气都挤得稀薄了起来。有人眼尖,一下就发现了后方刚出现的齐同晏,嚷嚷道:“就是他!是他!肯定是他!他的眼睛和妖妃一样!”
有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立马有了一样的发现,“啊?!真的……真的是妖妃!”“和妖妃一样!就是他!他就是妖妃的血脉!”恐慌声一声高过一声,在这小屋中掀起惊涛巨浪。
在这吵闹中,齐同晏平静地开口,问向最初指着他的那人:“你是在加重大家的恐慌吗?”
“什……什么,妖物!你休想蛊惑人心!”那是个年轻小伙子,应该也就比齐同晏大了几岁。
齐同晏没再理他,转而面向其他人,神色镇定:“不知诸位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你装什么,妖怪!就是因为你来了,我们镇才会惨遭厄运!”“那位仙长说的果然没错,他一定就是妖妃血脉!今日我们清河镇就要替天行道!”“对!替天行道!护我大昭!”一众镇民七嘴八舌,齐同晏只能凝神细听,艰难地摘取其中有用的信息。
“听各位的意思,清河镇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你们认为这事与我有关。”
“就是你!就是因为你这妖物来了,大家才会病倒!你来之前,大伙儿可都好得很!”“是啊是啊,我爹也是,昨晚一直嚷嚷着肚子疼,今早更不舒服了!”“哎哟!我儿子也是!可怜他还多小啊……”
“家中有人病倒,诸位不是应该先去请大夫看诊吗?”
“你以为我们跟你一样没有心哦!竟想着伤害好人,可见好人有好报这句话是万万信不得的!”一位眼生的大娘说道,眼中愤愤。
“跟他们好好说话是行不通的。”花重锦低声向齐同晏说。
齐同晏筛除掉无用的答话,问:“大夫怎么说?”
“你咋好意思问的哦!江先生都忙死了!说没见过,难治咧!可怜我儿哦……”
“那么,诸位不回病人榻前照料,堵在这里又是想做什么?”齐同晏的眼神凌厉,向镇民脸上一一扫过。胆小的人一下就不由自主退了一小步,胆大的人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强行造势:“肯定是因为你!因为你天神才会发怒,因为我们没有除掉你,天神才会降下惩罚!”
愚昧,无知,可笑。另外一个人的话,当真就那么令人相信吗?明明大家都只是众生而已。
“所以,你们现在是想要把我抓起,然后处死我?”
“齐小哥……!”一旁的郑远听得心惊胆战,捏成拳的手心狂出汗。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齐同晏的绿色眼睛,却从未有过什么其他想法,他想不通为何今日突然会有这些人找上门来。
齐同晏愣了愣,转头看了一眼郑远。“背道而驰了。”这是他仅有的想法。
天灾亦人祸
“青枫,你知道我的原则是什么。”
青枫一顿,最终还是艰难应下:“……属下……明白。”
齐同晏站在原地,对郑远笑笑:“郑远大哥,我现在要去和这些乡民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剩下这几个人暂且还得继续待在你家,麻烦你了。”
“啊?哦、那你小心啊!”郑远没搞懂怎么回事,愣愣应道。
齐同晏向前迈进一步,没理会镇民们对他刚刚说辞的抗议,自顾自道:“好了,你们想带我去什么地方?我们去那好好谈谈吧,不介意我哥哥和我一起吧?”
一群乡民面面相觑,摸不清楚齐同晏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各自都提高了警惕。但总有人愿意当这个领头羊的,只见最开始指向他的那个年轻小伙子站了出来,高喊道:“乡亲们,他既然要跟我们走,我们就带他走!他想跟我们谈谈,我们就跟他谈谈,让他知道害人的怪物一般是什么下场!”
有了领头羊,剩下的小羊自然愿意随声附和,人人都一副分外积极的模样。
“那么我们走吧?”齐同晏说。他急着要把人引离郑远的家。
“走!乡亲们,把他押送到圆心广场!”圆心广场,其实也就是一大片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