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不会如此了。”
司徒清潇才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带了些哽咽,带了点勾人心弦的声音,轻哄道:“昭儿,你要娶我为妻了。从此之后,我们二人一体同心。你是这天下的君王,是我唯一的依靠。即便是为我,你也要在意着自己的身子,好不好?”
司徒云昭心口深深地悸动、震撼,对于她们要结为眷侣之事,第一次有了实感。
从此以后,有人与她光明正大比肩而立,与她结发为一体,她们就是彼此的依靠。
“也许从前,我肆意惯了。”在爱中,司徒云昭也是那样赤诚、狂热,不拘一格,无所畏惧。但是如今不一样了。
司徒云昭眼中清澈透亮,“从今以后,我便知道有人在记挂我、惦念我,与我一体。潇儿,我答应你。”
司徒清潇仿佛这才放下了紧绷的神经,回想起刚才到刀刃袭来的一幕,伏在司徒云昭怀里,忍不住落了几滴泪。
“可是如今我已经有了与你一样的伤痕了。”司徒云昭找到她那只受过伤的手,十指紧扣,严丝合缝,有一种密不可分的牢固,“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让自己受伤。此后余生,你可不能再推开我了。”
司徒云昭为她揩去了眼泪。司徒清潇深邃迷人的眼眸里还是有褪不尽的委屈,她深深叮嘱:“既然如此,你这副身子便有一半属于我了,你绝不许再伤害自己。”
“只要公主不嫌朕这副身子,伤疤斑驳,有几许难看。”
司徒清潇不知想起了什么,很浅地笑了一下,耳尖薄红,伏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很好看……我特别喜欢。”
司徒云昭眼中宠溺,扬起唇角,想去逗弄她,抚摸了一下她泛红的耳朵。
“皇上——!!!姐姐!!”白蕤拉着望月砂火急火燎地赶进来,“药箱来了,药箱来了!!”
司徒清潇从她的怀里退出来,不知是突然间的害羞还是不想让旁人看到她发红的眼眶。
司徒云昭对打扰了自己的白蕤二人甚是不满,面色冷冽,“二位再晚一些,朕的伤口就该愈合了。”
烟火
“说不定因祸得福。”司徒云昭抬起眼来,目光澄澈又笃定,“潇儿,我会让你光明正大地嫁与我。”
很快,司徒清潇便明白了她所言之意。
前朝宗亲本就被司徒清洛所为影响,陷入叛国风波,如今司徒清桉行刺圣驾,已是板上钉钉之行,不免证实了前朝宗室的叛国之行。
即便没有叛国之行,单单行刺圣驾,也是诛灭九族之罪。
司徒清桉第二日便被即刻行刑,人头落地。
司徒清桉的九族,无一人逃脱,全部下了大狱。
三日来,这些人在大牢中喊冤求情,司徒文敬将额头都撞破了,自己已经老年失子,那是自己管教不严,司徒清桉罪有应得,但求皇帝饶恕自己九族性命,这些前朝宗室。不要因他们父子之过,牵连全族性命,那样他将会永世不安。
从前反对立后之事最强烈的几人皆在司徒清桉的九族之内,如今也一改从前阴阳怪气的态度,卑微虔诚地请求帝王饶恕,痛斥司徒清桉,陈述自己的清白无辜,力证自己与此事毫无关联。
行刺圣驾的事情闹得纷纷扬扬,直至第四日,姜瑶一身紫色官服,现身在了大牢。
大牢里阴暗潮湿,终日不见天光,姜瑶一进来便觉血腥味扑鼻而来,不由得皱了眉,捏了捏鼻子。
司徒文敬等兄弟皆在一个监牢中,司徒文泰与司徒文敬的一个弟弟,名司徒文卓,见着她就仿佛野狗见到了食物,膝行过来,扑过来抓住栏杆,“姜大人,姜大人救命。”
却被狱卒喝止:“退后!别吓着大人!”又对姜瑶行礼,“他们关了许久日子,不懂事,没吓着大人吧?”
“无妨。”姜瑶对狱卒点头示意,“你下去吧。”
“哎,是。”
他们个个衣衫褴褛,头发散乱,有的身上还被用了刑,囚服上四处是醒目的红色鞭痕。
司徒文卓趴在栏杆上,“姜大人,您听我说。”
“你还说什么?”姜瑶挑了挑眉,“皇上立后之事,不是你反对得最为欢腾么?如今又让我替你去向皇上美言?”
姜瑶自始至终与孟子衡是支持派的领头,常在朝堂舌战群儒,而前朝宗族这几人是反对派的领头,就仿若顽固不化的臭石头,仿佛将司徒清潇视为己物,控制、审判,泼脏水,如何甩都甩不掉。
哪怕是已有被处罚的其他宗室之人,他们也视而不见,继续向司徒清潇泼脏水,还在民间添油加醋,让事端扩大。
直到如今自己也被下了大狱,才明白生死是怎样一回事。
“我已经半年未见过司徒清桉那逆贼了,司徒清桉行大逆不道之举,我是丝毫不知情,皇上莫冤枉了我!”
“皇上若非顾着温宁公主的感受,就凭你们在朝野上下煽风点火,早已将你们通通下狱查办。”姜瑶抱着臂好整以暇,“而且皇上怎会冤了你?如今皇上按律追究,司徒清桉行刺圣驾是事实,无论你是否知情,按律就该诛灭九族,没什么好说的。”
监牢里的人都打了个寒战。
“不过——倒有个保你们一命的方法。”
众人翘首以盼,“您说——”
“帝王大婚,大赦天下。”
经过了司徒清桉行刺皇上与温宁公主一事,朝臣见证了皇上的真心,矛头纷纷指向司徒清桉与前朝宗室,痛斥他们,前朝宗室停了作乱,百姓间反对的声音也渐渐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