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春意盎然,昌明郡主等数位宗亲,与两位丞相一同联名上书,请求议立温宁公主为当朝皇后。
司徒云昭立刻受之,命人下发册立皇后的制文,晓谕天下。
礼部承制,与各司配合,选定良辰吉日,制作册宝,请乐师匠人进宫,翻修宫殿,尚衣局也开始日夜设计、赶制皇后服饰。
册封的仪式、规格、服饰,事无巨细,司徒云昭皆亲力亲为,她不许委屈司徒清潇半毫,一切都以最高礼仪为准。
成亲之日选定了三月后的一个十五,留下了足够的准备时间。待一切尘埃落定,只消等待了。
帝后大婚前,正值端午佳节,夜幕降临的长京灯火通明,美酒丝竹,不绝于耳,连空气中都飘着香气。街边车马络绎不绝,人声鼎沸,叫卖声、谈笑声此起彼伏。
更因即将帝后大婚,帝王下令,三日不宵禁,举城欢庆,百姓倾巢而出,游街看灯,乐不可支,二十年来,长京已经从未有过如此热闹欢腾的景象了t。
郊外的护城河穿城而过,画舫歌姬弹筝宴饮,河边聚集了许多人,等待着夜里的烟火大会。
其中有两个面容姣好的女子,一人着水绿烟裙,一人紫衣,亲密地贴靠在一起,嬉笑玩闹。
更惹人眼目的是,她们身旁一面容出色的女子,一身白裙,腰间系带,衬托出盈盈一握的腰肢,乌黑亮丽的青丝如同瀑布倾泻而下,清冷又高贵,美得令人心惊。
看起来是在等人。
“阿姊,皇上何时过来啊?”
白衣女子眉目间压抑不住的欣然,不过依旧无奈地望了她一下。
白蕤看了看四周,幸好人人都忙着赏景,过于热闹,无人注意这边。连忙改口,“是姐夫——”
司徒清潇似乎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乌眸依旧瞪着她。
白蕤解释:“姐姐的夫人么——姐夫。”
司徒清潇这才仿佛满足地点点头,唇边绽开一个浅淡的笑,满意地移开目光。
一旁的望月砂搂着她的肩膀,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笑道,“人小鬼大。”
白蕤和司徒清漪因保护和照顾司徒清潇有功,司徒云昭特地赐予她们二人郡主的身份,赐府邸。
而望月砂一向喜好自由,不愿留在朝堂拘束,便留在长京,在城外开起了一家武馆。
白蕤骄傲地抬起下巴,“我才不是人小鬼大,我如今可是姐夫亲封的怡阳郡主,你可要对我毕恭毕敬。”
“是,郡主。”望月砂情不自禁地满眼欢喜,压低声音逗她,“可是皇上告诉我,你长大了,转年便可以赐婚,让你嫁与我。”
“我——”白蕤一时磕巴,“谁要嫁给你?”
不过气势上却不能输,“为何不是你嫁给我?”
望月砂笑言:“还不都一样么。”
白蕤弯起一个愉悦的笑容,“你若与我成亲,便是要来当郡主驸马,可不是嫁给我么!”
望月砂紫烟纱裙,□□半露,性感撩人,满眼宠溺,刮了刮她的鼻尖,“给郡主做驸马,我也求之不得。”
说话间,一袭红衣似火的女子身骑白马策马奔腾而来,灿若春光。
红衣翩跹,司徒云昭翻身下马,火红的裙摆飞扬,脸如白玉,颜若朝华,一张面容美艳绝伦,张扬霸道,美艳不可方物。
司徒清潇顿时移不开了目光。
司徒云昭径直走过去,眼眸亮得惊人,“来晚了。等很久了么?”
司徒云昭还微微喘着气,一看便知是加了速度策马扬鞭而来。两人面对而立,约莫是许久未见司徒云昭裙装的模样,司徒清潇竟觉得有些脸热,弯起嘴角拿出手帕来给她揩汗,“没有很久。”
司徒清潇温热的指尖触碰到司徒云昭的脸颊,只觉得心头意动,看着她的目光越发不加掩盖,满是温柔爱意。
“皇,哦不,参见姐夫!”有两只小脑袋从身后探出行礼,意味深长地调笑,“哦……姐姐的耳朵都红了——”
司徒云昭笑着点头致意。
司徒云昭闻言看着她的耳朵,朱唇轻启,笑意盈盈,“想早些见到你。”
自从二人大婚的册令颁布,两人见面的时间便越发少了起来,不仅朝中政务繁忙,也未有帝后还未成婚就日夜相伴的规矩,司徒云昭也不愿坏了古礼,因此从不留宿。有宗亲朝臣在侧监督,这下可苦了司徒云昭。
司徒清潇便在能见面时,安抚她,给予她全部。
司徒云昭却越发不满足了。
司徒清潇咬了咬唇,险些忘了身后还有两个人,“晚来一些也无妨,无须如此着急。”
下月大婚,司徒云昭已然大赦天下,免除了所有人的死刑,改为流放。有功之人便功过相抵,尚且不必长途跋涉,不过也再与朝堂无缘了。
司徒云昭带了些无奈,对着司徒清潇告状,“都是元相,好好的端午夜不回府去团聚,又奏报起朝政来了。”
司徒清潇由着她,淡笑着替她疏解,“元相想必也是孤独,他的子女们早已成家立业,晋王妃又嫁入皇宫。听说上个月元府又嫁了个孙女,元相逢年过节也无人陪伴,只得赖在皇宫里咯。”
“嗯——”司徒云昭深觉有理,“明日我命晋王携王妃归家去看望他。”
她弯起唇角,忍不住调笑,“我的潇儿,可越发有皇后的样子了。”
司徒清潇忍了羞涩,捏了捏司徒云昭的脸,反倒让司徒云昭有些惊讶司徒清潇的反击。
可是又开心于司徒清潇在这段感情中越发的从容、光明正大、放开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