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以寒因为时洛受伤有些恍惚,才被朝华推开了,现下看朝华握着时洛的手,觉得格外刺眼。他连装都不愿意装了,对着外面道:“来人,请朝华太子回南诏!”
刚才侍卫之所以不敢再拦朝华,是因为朝华毕竟是南诏太子,端淑长公主的儿子,更主要的是因为陛下没有发话。但现在陛下有令,被朝华踢翻那人带着一群人进去,对着朝华道:“朝华太子,请吧。”
朝华将时洛护在背后,皱眉与君以寒对视道:“本宫要带本宫的太子妃一起回去。”
君以寒笑了,眼眸中冰凉一片:“带太子妃可以,但带他不行。朝华,朕已经看在姑母的面子上忍你两次。你最好自己乖乖回去,不然朕可不保证朕的侍卫会做什么。”
君以寒这是在威胁他,大云是君氏的天下,而他是大云的帝王,他哪怕是南诏太子,在君以寒面前,也不是什么可以入眼的人。这是一头成年的雄狮首领在对小狮子龇牙,让他认清事实。
但哪怕是小狮子,也有未来森林之王的心气,可这些在成年的雄狮首领面前,什么也不是。
侍卫又说道:“朝华太子若不愿意,那卑职只能得罪了。”
“放肆!”顾甲拔剑拦在朝华身前,对面的侍卫见此也拔出了长刀,双方剑拔弩张。
即将兵刃相接的那刻,时洛突然出声打断了这场即将到来的争斗:“陛下。”
他从朝华身后走出来,安抚的看了一眼朝华,越过双方的兵刃,走到君以寒面前。
君以寒眼中有了些许温柔道:“阿洛这是想清楚,愿意和朕回去了?”
时洛靠的更近了些道:“陛下,您还记得您有位柏皇后吗?”
“锦玉?”君以寒不明所以:“他是你亲哥哥,难道阿洛吃错?”
时洛摇头道:“您带我回去,是想将柏皇后放在什么地方?陛下夺位之时,是柏皇后毅然决然站在陛下身边,后来陛下与柏皇后大婚,柏皇后乃是陛下原配,可陛下却赐封时洛为元贞皇后。元这个谥号,非原配不可用,可陛下不仅用了,还昭告天下,您有考虑过柏皇后的感受吗?”
“朕,”君以寒顿了一下:“的确对不起锦玉。”
时洛继续道:“当年一生一死两皇后,柏皇后几乎是受尽了天下人的耻笑。现在陛下带我回去,莫不是还想柏皇后多增加一道您亲自给的笑料,让他在天下臣民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谁敢?这天下是朕的天下,谁敢嘲笑朕的皇后,朕诛他九族!”君以寒面上并未有太多情绪,似乎是什么无关轻重的小事。
时洛哼笑道:“记得当年陛下与柏皇后大婚,也是轰动了上京乃至全国的。可未曾想不过几载,便成了这番模样,陛下的情谊,还真是轻如鸿毛。”
君以寒不明白时洛为什么三番五次的提到锦玉,锦玉是阿洛的双生哥哥,若说是阿洛吃锦玉的醋,但他半分感受不到阿洛的醋味,更像实在嘲讽他见异思迁。
“朕对锦玉的情谊从未变过。”君以寒反驳道。
“既然对柏皇后的情谊从未变过,那时洛呢?时洛算什么?”时洛轻声反问。
“朕对阿洛的情义,你不清楚吗?朕对阿洛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君以寒眼中的认真不似做假。
“好一个真心实意,好一个从未变过。陛下不觉得,一段感情里面有三个人,太挤了吗?”时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也不知道是在嘲讽君以寒,还是前一世的时洛。
“寻常男子尚能三妻四妾,朕身为皇帝,不能同时爱上两个人吗?朕发誓,除你们以外,朕绝不会与其他人有半点瓜葛。”君以寒保证道。
时洛眼神里的嘲讽更加明显了,一字一句道:“可我介意,三个人的爱情,我羞于刻上我的姓名。我不信能爱上第二个人后,不会爱上第三个,第四个,无数个。如果真的喜欢,便只会喜欢上他,哪怕有人和他容貌相似,性格相似,那又如何,他只会喜欢那一个人,无谓其他,只因为他是他,独一无二。爱是全心全意倾注所有感情给一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能将爱意分给其他人,只是因为不够爱罢了。”
君以寒听完并不觉得愧疚,反而认真看着时洛道:“天下间男子多如牛毛,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朕虽有三宫六院,但愿意为你们空置,阿洛,你不能怀疑朕的爱意。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某些个男人哄人的话语,当不得真。且朕也未曾见过有哪个男人真正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就连你的父亲清湖郡王,多年来对你母亲雪妃难道算不上情真意切,可他还是娶了王妃。”
“我做得到!阿洛,除你以外,我从未想过娶别人,朝华在此立誓,与洛洛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有违誓,天诛地灭!”朝华眼眸中倒映着时洛的身影,脸上全是真诚。
“你?”君以寒嗤笑一声:“朝华,你说朕派公主与南诏联姻如何?就如当年的姑母一般。”
朝华冷笑道:“随你,反正本宫不会娶。君以寒,你自己做不到,不要以为别人也做不到,你是不是忘了,本宫的父皇母后,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哈哈哈,”君以寒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天真!你真以为姑母是心甘情愿去和亲的?你真以为南诏皇帝只有姑母一个女人?”
:你凭什么觉得我不敢杀你?
朝华身上散发出浓浓的寒气,衬得声音更加寒凉:“君以寒!休要污蔑本宫的父皇母后!”
君以寒不置可否,甚至眸子里还有几分讥讽的笑意:“小太子,你真了解当年事情的真相,便不会说出这种话。哦,对了,你可能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兄长,算起来他才是真正的嫡长子,你只是个夺了他位置的偷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