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舒佟反应过来,祁刚和思魁都在实验室上班,便也清楚他如此淡定的原因,笑问他:“来这边办事吗?”
这边接近城门,一片荒芜,有的只有守城门的安平军和流民,一般没事不会过来。
祁伯摇头:“不是,我过来看看。”
至于看什么,不言而喻,在加国时祁刚一度纠结到底回南方老家还是接受北城高薪聘请,他是心中有大爱的人,舒佟知他心系南方,理解他,介绍萧灏给他认识。
“北城的萧大帅在此,你还想看什么,萧夫人我可以带路。”
舒佟吊儿郎当的将手搭在他肩膀,不等萧灏发表任何意见,他就非常大方体贴的道,而且直接承认自己作为萧灏妻子的身份。
祁伯严肃的脸有了一丝松动,感谢地说:“谢谢。”
舒佟摆摆手,都是华国同胞,他是希望他们好的,愿意尽绵薄之力,一并邀请他过几天的派对,扬言到时介绍更多人,想学什么,想知道什么,有了人脉就容易多了。
祁伯眼眸的感谢之色更加深了些。
给人开眼的派对到底在一阵忙碌中顺利展开,那个晚上是程杭回北城的第二天,同时为他接风洗尘,离家七八载,清悠成家立业了,他也没有例外,带回一个金黄色碧发,五官立体挺翘的德国老婆和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混血双胞胎。
恭王府的双胎基因让人瞠目结舌,萧灏没法有自己的孩子,清悠、程杭开枝散叶,一胎两个,为恭王府添砖加瓦,尤其leo、to两个混血黑乎乎的圆大眼睛直接狙击舒佟的心脏,要不是有事要忙,抱着都不愿放手。
战乱已平,儿孙围绕,李殊整天笑容满面,派对上高兴的喝了一杯又一杯香槟,好在千杯不倒,稳稳居于派对中央招呼宾客。
如今舒佟已成长成为独立自主的人,可整场派对萧灏一如既往地当他是一个需要仔细呵护的小孩,无时无刻拥着他的腰间推杯换盏。
五年的空隙实在太大,舒佟竟有一丝不适应,但遥想当年,萧灏就是这样照顾呵护他的,如果能让他高兴,为何不随了他
便没有推开他的手,贴着他一起笑着应酬。
旧朝独特的古朴辉宏建筑,与西方金碧辉煌的吊灯交错相融,竟也不突兀,独自形成一种鲜明的风格,就好像加国那个谦逊低调的舒公子摇身一变成了金光闪闪的主人公,不是所有人都是思魁和祁刚,加国的朋友借着派对他得知舒公子就是传闻中大名鼎鼎的萧大帅夫人时,人人都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能塞下两个水煮蛋。
舒佟笑着解释清楚,但还是惊诧了好久好久,久到凌晨时分派对散去,还恍恍惚惚的。
派对结束舒佟跟着程杭去了他的庭院,看了看两个小混血宝宝,摸了摸脸颊,他来了萧灏也跟着一起来了,但他脸上看不出表情,只在一旁等他,本想摸摸就好,混血宝宝的睡姿乖巧,肉肉的脸颊侧躺挤着肉,可爱的紧,最后还是亲了亲脸颊,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回清轩院的路中,舒佟问他:“羡慕吗?王府一下子多了几个娃娃,要是泽帆回来,就五个了。”
萧灏没什么变化,淡淡道:“是你羡慕。”
确实如他所言,是他比较羡慕,但不妨碍舒佟好奇他的态度。
那么多年来就刚在一起的时候因为老婆孩子大吵大闹过,后来在萧灏的强势下,王妃不再提,他也未曾提过。
舒佟:“没有孩子,不会有遗憾?”
“不会。”
语气笃定,没有一丝犹豫和停顿,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心口传来两下猛烈的跳动提醒着他狠狠的心动了,饶是如此,舒佟还是说:“我挺喜欢小孩的。”
萧灏偏头看他,恭王府一年四季晚上灯笼不曾灭过,因此映着萧灏掀起波澜的眼眸,但舒佟没看他,只是挽着他的手,眼神呆呆地看着路。
“过几年再领养。”萧灏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几年战争,生灵涂炭,许多小孩直接或者间接成了孤儿,在育儿所里抚养长大,对于他们这样富裕的家庭领养一个小孩是件简单的事情。
舒佟皱皱鼻子,满打满算萧灏已经三十二岁了,再过几年就奔四十了,那时候养孩子还有精力么?
是没有考虑过他自己么?
他疑惑地问:“为什么过几年?”
夜色斑驳,这回萧灏沉默的时间长了一些,秋风虽然轻柔但是凉意袭人,舒佟挨近了他取一暖意,同时侧头看过去,只见他深邃如潭的眼眸有些古怪,在舒佟长时间的注视下才勉强开口:“我们才重聚。”
噗。
原来是怕有了孩子忘了他呀。
夜色朦胧之下,舒佟笑的见牙不见眼,洁白的虎牙就这样明晃晃地嘲笑冲过来,萧灏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窘态。
“哈哈哈哈哈,不”舒佟弯腰捧腹,胸前一起一伏,气喘不过来,但还是强调:“放心,有了孩子也不忽视你,你是我的大宝贝。”
话是打趣着说出来的,但萧灏露出满意来,使得舒佟笑意更深了,埋在他肩头笑了好一会儿,笑够了才小声说:“也不要特意领养吧,有缘分再养。”
这事由不得萧灏,到底还是在他三十二岁这年多了个孩子。
中秋后清婉登上前往意大利的轮船,李殊随着回来过中秋节的泽帆一家下北十九省,继续前几年的夙愿。好在程杭一家,和清悠两个孩子都在王府,才不至于一下子变得空荡荡,家里还是要有孩子,舒佟坚定的想。
他也不忙,偶尔打理打理国外的资产,顾北城的几个工厂有蓝奕,报社陈嘉成在,实验室卫平在,不大需要他操心,时不时光顾一下下进度即可,每日沉浸画画、撸猫、陪四个小孩、陪萧灏,也是自在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