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
苏轻鸢看着他灼灼的目光,心里有些怯,忙抬手抵住了他的胸膛:“你挤着我了!”
陆离重重地喘了两口粗气,恋恋不舍地将手臂放松了几分:“晚上再收拾你!”
“你说什么?”苏轻鸢拧紧了眉头。
陆离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我是说,晚上再送你贺礼。”
“你的‘贺礼’太不要脸了,我可以拒收吗?”苏轻鸢闷声问。
陆离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哑声道:“不怕你拒收,就怕你嘴上拒收,等收下之后又嫌我送得少了。”
苏轻鸢扁了扁嘴,心里十分委屈。
好歹也是她的生辰哎,他不肯认真准备贺礼就算了,送得这么敷衍,还要调侃她!
她什么时候那么……那么没分寸过?
陆离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忍不住又搂住了她的腰:“别装无辜,我的小母老虎。”
“我哪里像老虎了?我凶吗?”苏轻鸢瞪他。
陆离摇头微笑:“不是凶,是——总也吃不饱。”
“你说谁吃不饱?明明是你自己比较馋!还说要把自己送给我当贺礼,明明是你想把我啃干净吧?”苏轻鸢不服气地反驳。
陆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都明白,我就放心了。先前那副懵懂无辜的小白兔模样,险些把我给骗了!”
苏轻鸢这才知道上了他的当,气急败坏之下,忍不住又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两把。
陆离扶着她的腰,低声笑道:“别恼!你的每一个样子朕都喜欢,不管是小白兔的样子,还是小母老虎的样子……”
“你也可以看看河东狮的样子!”苏轻鸢怒冲冲地嚷了起来。
陆离双手抱头,连连求饶。
又闹了好一阵子,苏轻鸢已累得气喘吁吁,陆离的胳膊上、腰上,却又不知被拧红了多少处。
两人重新推门出去的时候,淡月“咚”地一声跪了下来。
苏轻鸢忍不住啐了她一口。
陆离清咳一声,板起面孔作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来:“我到御书房去一趟,晚上再来芳华宫看你。”
“你可以不用来。”苏轻鸢翻了个白眼。
陆离笑着走了,淡月便跳起来抓着苏轻鸢的手,急得满脸通红:“怎么办怎么办?我是不是不小心踩到了皇上的痛脚?皇上会不会恼羞成怒,叫人来把我砍了?”
苏轻鸢正色道:“也许会。所以这几天你最好不要往他跟前凑,过些日子我替你求求情,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淡月先时尚有几分玩笑的意思,此时却是真的有些害怕了:“不至于吧?我是无心之言啊……”
苏轻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吗?我都不敢说他‘快’,你倒真敢说!”
一向沉稳的落霞“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淡月忽然省悟:“原来你在吓唬我!”
苏轻鸢理了一下斗篷,一脸正气:“陪我去一趟掖庭宫吧。”
淡月不依不饶:“喂,不要妄想转移话题!我都快吓死了,你还调侃我!你摸摸胸膛看一看,良心还在不在?”
苏轻鸢站定脚步,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你还想继续上一个话题?那好吧——我觉得你懂得太多了,不适合当我的丫头,你要不要到内廷司去听吴总管安排一下?”
“奴婢知错了!”淡月立刻没骨气地认栽了。
苏轻鸢心情大好,带着十来个小宫女小太监,浩浩荡荡地去了掖庭宫。
淡月跟在后面闷闷地想:“本来还想把那个秘密告诉你来着,既然你故意吓我,我也就故意不跟你说,让你每天胡思乱想吃飞醋去!”
苏轻鸢一边走着,一边问落霞道:“我先前听见你们在说贵妃,莫非她又闹出什么事来了不成?”
落霞笑道:“没什么事,奴婢们在闲聊呢。贵妃的身份特殊,性子又最是活泼放诞的,彤云淡月两个人总怕您性子太好,受了她的欺负。”
淡月正要纠正落霞的话,忽然又想起自己正在跟苏轻鸢赌气,便闭口不言了。
提到静敏郡主,苏轻鸢的心里又有些不舒服,许久才低声叹道:“她自然欺负不到我……”
她心里介意的,也不是静敏郡主的性情。
有些人、有些身份,只要存在着,就足够成为一根刺了。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
剩下的路程,众人都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