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眠香这个东西虽然价廉,但我更喜欢辰香。那日自瑾榕殿出来,还记不记得皇上有旨不让其他人进去?虽然没踏进去大殿,但我却隐隐闻到了眠香的味道。王芸楚一向喜用最贵的寒瑞香,一下子突然换了价廉的眠香,这太不正常。”
“而且是在得知怀孕那天刚刚换的,这足够说明她原本就有这个目的。”繁锦微微一笑,眸中犹冷,“之后又迫不及待的将矛头指向我,这一点,足够说明她的计谋。”
“可娘娘怎么能闻出眠香与寒瑞香的区别的?”玉梨一脸崇敬,“奴婢在宫里也算浸染已久,接触各种香囊也算无数,但是怎么就分辨不出来呢?除非特别浓的气息奴婢或许会有反应,其他的……”
“那是因为只有眠香与海珠粉融合才能产生大毒,医书中有记载,因此我才对这种香味极其敏感。那日回宫,我之
还手
正在沉思中,殿外突然传来了小太监的传报声,禀明左相王怀远求见。
繁锦微微皱眉,似是在思索,随即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老臣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王怀远进门便规矩行礼。
“王大人。”行礼完毕,繁锦微微一笑,唇角凝起一弯看似柔润的冷冽,“快请起身。您可真是我们玉鸾殿的稀客。”
随即招来玉梨赐座,王怀远又连连谢恩,随即坐定。
“不知王大人今日可有什么事儿?”繁锦微笑着看着他,“您可是夏唐的大忙人,今儿个来本宫的玉鸾殿来,不应该只是为了喝茶聊天吧?”
“当然不是。”听闻繁锦如此说,王怀远立时站起欲跪,繁锦忙抬手,笑容中透出一抹惊诧,“王大人若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何必行此大礼?本宫能做的,比会鼎力相助。”
“老臣是为芸妃之事来。”王怀远微微勾唇,显然是有些苦涩无奈,“还请娘娘恕罪,芸妃自小被老臣惯的娇纵不经事,老臣之子王子华亦不知海珠粉与眠香功用。听说这海珠粉有养颜之效,原本想心疼妹妹,便带入宫里来。没想到酿此大祸……”
“您那意思是芸妃丢了皇嗣,不怨本宫,不责芸楚,只是王子华无心闯下祸事?”
“是。”王怀远再次垂头,“臣亦万分愧疚,芸妃娘娘不明白事情始末,差些让您蒙受不白之冤,幸好……”
“是啊,幸好。”繁锦突然站起身来,唇边凝起淡笑,“若不是本宫据理力争。估计现在的本宫,也去找安家的族人去了。”
“娘娘恕罪。”王怀远声音更加低沉,“老臣定让那无知小儿来向您赔罪……”
“向本宫赔罪就不用了。”繁锦反身,直直的看向王怀远,纵然是这夏唐帝国的第一权臣。但终也抵不过岁月的磨砺与沧桑,王怀远身上。已渐渐凸显了衰老之意。她看着他,突然想起了母亲在火光中渐渐消逝的脸,一弯更加绚烂的笑容溢上唇端,“皇家地事情一向不仅是本族之事,尤其是皇嗣。往往被视为国家之基本。所以,王子华无意所致芸妃腹中胎儿惨死,这已经不是本宫与王家的恩怨,亦不是本宫简单的能说句原谅便可解决的问题。您是朝廷左相。更应该明白这一点。”
“芸妃是后宫嫔妃。本宫是后宫之主,她的腹中胎儿流逝,于情于理,本宫也必须为她主持公道,那日芸妃地痛苦凄然您可是也看到了,别说皇上,就是本宫也觉得心疼。因此。此事不明不足以堵天下人之口。”
“来人啊,”繁锦突然厉喝。声音刚落,殿内便立即涌进几个小太监,“传本宫旨意,王子华无故造成皇嗣流失,罪该当诛,念其父王怀远为我朝功高劳苦,先关入宗人院等候处置。”
此旨意一下,王怀远脸上已有了黯然之色,繁锦看他,语气慢扬,“王大人,本宫如此处置,您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似是有欲言又止的苦处,良久,王怀远才点头,“娘娘英明。”
“本宫也不愿如此,但是此事涉及太大,丢地又是我朝第一皇嗣,若不治理实在难堵悠悠之口,您若是有什么苦处,可以去向皇上说。”
“此外,关于芸妃娘娘,丢了孩子已是大罪,诬陷本宫更是罪不容赦。但本宫念其终是无心,就先将其降一个位分,芸嫔。王大人可有什么意见?”
王怀远一怔,像是木然了一样傻傻的看她的眼睛,在捉摸到她眼睛里的那抹刻意隐忍的狠厉之后,终是垂头,“老臣不敢。”
看着王怀远渐远地身影,繁锦紧紧攥着手里的巾帕,唇角渐渐凝起笑意。她虽对王家有刻骨之恨,但是因为他们曾救繁素一命,还是暗暗将这份恨意掩了下去。可是事到如今,看来他们那份救过繁素的好心亦是做戏了。
既然开始了这样残酷的游戏,就不要怨她狠厉。
她正想着,春萍却走了过来,“娘娘,您刚才这些话,可真是大快人心!后宫那些主子们,来咱们玉鸾殿请安地时候,亦不忘去瑾榕殿行礼,今日便让他们瞧瞧,这宫里到底谁是主子!”
听闻这些,繁锦微微一哼,却不说话,只是吩咐他们进前,郑重拟好旨意,将皇后凤印用力盖上。刚才地旨意只是口谕,可是现在却是名副其实,将要归入记档的了。
“奴婢觉得事情并不这么乐观。”玉梨微微拧眉,看着旨意上鲜红的凤印低声道,“娘娘,您接连下了这么两道旨意,不怕皇上……”
“怕。”未等她说完,繁锦便已抬头,眉间凝起一抹坚定之色,“可是在这后宫,我才是皇后娘娘,这皇后的权利便是统管后宫,也就是说中宫表戈,皇上若有不满,可废后,但只要我身处后位一天,便不能剥夺列祖列宗给与皇后的这些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