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才理解
何为远方
而想来也虚张
寄字句青苍,暮雨遥长,人惶惑亦如常”
苏曼
写于凌晨四点海棠花未眠
4月10日
风中她寄锦书来(二)
hoi穆西山,
“哪种比较孤独: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不爱,还是心里爱着一个人,却始终无法向爱靠近?”
我以前是前者,不,顶多算一半,我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我是爱着你的,只是不敢承认,也不敢承认你对我的爱。如今,我是后者,心里爱着你,却又离你好远,不是物理距离,而是无法和你有真正的交流。毕竟你也不回我的邮件。
今天上午att和harald看上去气压很低,应该是吵架了。我看着他们各坐在餐桌的一边,谁也不理谁,但眼睛总又忍不住往对方身上瞟,我几乎快羡慕死他们了。
你我从来没有争吵过,你从来不和我生气,这是你对我的好。但我如今也豁出去了,我得告诉你,我以前好像是期待着咱们能有些不同的交流方式的。就好像你来阿姆斯特丹找我的那个晚上,你看到daan抱着我,你很生气。你打破了你谦谦君子的模样,失去了自制,让我发现了一个会生气,吃醋的你。我其实是有些窃喜的。
当然,我现在重新回忆这件事,我更高兴于你当时生气,并不是因为我作为穆太太,做了不得体的事,而是你气我竟然给了别人这样的机会。我竟然蠢到仍然不觉得你爱我。
好在现在我知道了。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苏曼
写于凌晨四点海棠花未眠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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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i穆西山,
库肯霍夫的郁金香都开了。
我提过的那个长得像christianbale的教授,在我提交了三次申请之后,终于把我收进项目组了。我们的第一次项目组会议就是在库肯霍夫开的,开完会,发现花海在等着我们,好浪漫。
还有两个多月我就要毕业了,听说我们的毕业典礼很隆重,我打算去熟悉的香港阿姐那边做一件旗袍,到时候一定让他们惊艳。尤其是harald的那个丹麦同学ryder,我们之前去哥本哈根玩儿的时候,他就说我太瘦了,在他眼里大胸大屁股的女人才叫女人。不过他也奇怪,总来我们的小破楼,说要跟harald一起学中文,然后用中文让我多吃点。
我毕业后有一年的zoekjaar,我可能会先回北京待一阵子,然后再回荷兰,教授说可以给我在项目组找个临时的职位,比如给他当助理,lise很羡慕我。
对了,我们的小鸭子joan回到鸭群了,跟着一起离开的是lise的男朋友,很可惜他们分手了。好像是因为他爱上了其他女孩儿。lise比我想象中坚强,她只哭了一回,第二天就去上课了。我反而更加难过些,我和你说过,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特别美好,润物细无声的那种美好。当他们分开,当这一切结束,lise生活的一部分也被带走了,所以我作为一个旁观者也会觉得失落和难过。
lise和我说,她觉得天底下没有不散的人,性格、距离、疾病、死亡,都会让两个人分开,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这很宿命论,但并不能让我想明白。我只希望,这些美好的东西会一直持续下去。可转念又想,我不就是那个毁了西西弗斯幸福的巨石吗,就是因为我,才让我们的美好无法持续下去的。你应该离开的,宜早不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