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嫤听出父亲话里的嘲讽之意,不由得又是羞,又是恼。可是偏偏人家说的又都是事实,她就是想反驳,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徐氏见爱女的脸色垮了下来,心知这孩子被她惯坏了,生怕她等会儿说出什么不好听的,又惹李书生气,连忙接过话头:“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旧时古国结亲,不是还有媵妾么?”
媵妾,便是指跟随正妻一同嫁到夫家的女子,其中又有好几种规格,而规格较高的便是这种亲姐妹同嫁,这种事情,往前数几百年,一点儿也不罕见。
便是现在,也是寻常。
媵妾?李书嘴唇动了动,不过却没有说话。
徐氏觑着他的神色,缓缓的道:“阿妧的确是个聪明的孩子,可就是太过聪明了……夫君,那日在赏花会上她说的话,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孩子,心中还记恨着咱们呢。”
她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会儿,见李书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眼中亦出现一丝不虞,心中暗喜,看来这招果然有用!
趁着李书动摇的时候,徐氏再接再厉,又道:“您想,她现在还在家,尚且就这样的大胆。若是他日真的做了谢家小郎君的妾室,想起昔年那些事儿,会不会想着给她娘报仇?”
“那谢家的小郎君就是再如何,也禁不住有人在他耳边天天吹枕头风啊。而且她主意大着呢,又在这府里无牵无挂的,您就能保证她以后一直听您的?”
“若是没有法子也就罢了,可是眼下咱们知道了这个消息,怎么不能争上一争?阿嫤这孩子,虽然是愚笨了些,可是却有孝心,心眼实,跟咱们是一条心。有她在那边看着,也不怕李妧翻出什么花儿来了。”
李书闻言,看了一眼那个‘有孝心’的人。
李嫤如小鸡啄米一般,不住的点头。
李书又忍不住从鼻孔里冷哼一声——果真是愚笨的很,她母亲说她好拿捏,人家还只当是夸她呢!
虽然他这样嫌弃着,可是心中,却不由得承认,徐氏分析的这些,果然很是在理。
可是他又一时不能下定决心。
他只怕这事儿若是没有成,那谢安看不上李嫤,李妧又那样聪慧,看透了他的心思,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么?
徐氏明白他担心什么,直言道:“夫君只管放心,这事儿,由我来办……只是求您,先把阿嫤的禁足解了吧。”
李书闻言,警惕的看着她——解了禁足?若是这李嫤又出去乱说又怎么办!
徐氏看出来他的担心,无奈道:“夫君放心,妾身一定看好她。再说,我想着让阿嫤从那谢韵身上先入手,禁足不解,阿嫤也无法出去交际,任是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施展。”
李书听她说这事儿不用他操心,先就同意了一半。
若是这事儿能做成,自然是好,他以后也不用受制于李妧。
要是没有做成……他就装作不知道,到时候再罚罚李嫤,给李妧出出气就好了。
这简直就是一箭双雕!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从里头打开,林叟远远的看见那母女二人满面笑容的从里头出来,心中倒是觉得有些奇怪。
方才进去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呢。
不过林叟也无意深究,这大宅院儿里头的事情啊,不该他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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