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的样子落在闻燕雪眼中便是,有些急切,又有些迫不得已。这让他有些心猿意马,闻燕雪扯了扯围在腰间的沐帕,手掌抚过起伏不平的肩骨时,被另一只湿漉漉的手按住了。
李晟回头,有些欲言又止。他抿了抿唇,才开口:“今夜留下来吧。”
【作者有话说】
终于快要完结了
非断舍离
李晟从水里被捞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软的,手和脚都使不上力气。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着红,不知是羞的,还是热的。
他的皮肉上长满了名为欲望的野草,只轻轻触碰,就旺盛起来。闻燕雪的眼底是赤裸裸恐怖的,又有些柔情的狂野。两人发出的声音不大,驿站的床不结实,每动一下就会嘎吱作响。这里入夜了以后会很冷,闻燕雪担心他带着一身水雾入寝会染了风寒,便沉下心来给他擦干头发。
李晟却难得地不安分,总想扭头看他。闻燕雪将他长发聚拢在一起,尽数捧在手里。那如月光流水般的黑发,却不安分地从他指缝间溜走。他有些着迷地拈了一缕,放在鼻尖轻嗅,是朴素的皂角香,混合着清冽未干的水汽,是令人安心的气味。
他们许久没有欢好过了,但对彼此的身体,依旧不陌生。李晟难得主动一回,怎奈身软体乏,险些坐不稳,从他身上跌下去。
闻燕雪大汗淋漓地看着他,扶着他的腰:“换我来?”
李晟再不能逞强,只好点点头。换了位置后,闻燕雪居高临下,反而看不清他的脸了。李晟将胳膊横在眼前,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露出一双眼角微红的水眸来。
闻燕雪俯下身亲一亲他的小臂,哄着人将手臂拿开,露出一张一塌糊涂的脸来。
第二日,李晟几乎不敢看闻燕雪的脸,他昨晚主动得很,也不知道是鬼迷了心窍还是怎的,忽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像疾劲的野草一般痴缠着人。
闻燕雪神色如常,但眉角眼梢俱是温和,好脾气得很。李晟躺了一会儿,便翻身下床,要去看艾山他们被救出来了没有。
所幸,艾山他们已经被救出来了,几人中属他伤势最轻,受的只是皮肉伤。断掉的腿幸得被及时接上,也没什么大碍。倒是另外两人受了些苦,阿罗和阿多被众人按着灌了二十多碗草木灰熬制的汤,将腹中的虫卵吐了个一干二净,直到胆汁都快要吐出来,这才罢休。
艾山体力不支,忍不住昏睡了过去。在他昏睡期间,李晟曾过来看了他们几眼。
就在他探望艾山之时,乌就屠派来的那人又出现在了二人面前。但他要找的人不是李晟,他对着闻燕雪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贵国的使团正在等您回去,此间事已了,还请您带着殿下一同回去复命。”
李晟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乌就屠这么说?”就差没把你们没有利用价值,可以大大方方滚蛋写在脸上了。
那人非但没有怨怪李晟直呼其王上之命,依旧恭恭敬敬:“是。”
先前此人看向闻燕雪的神情震惊,不似作伪,如今却恢复如常,恭敬有加。看来乌就屠很重视闻燕雪从墓中带出来的东西,就连他自己的亲信都瞒着。
闻燕雪不搭话,而是看着若有所思的李晟。李晟回过神,面色依旧不是很好看:“那便走吧,我们先行一步。你差人照顾好他们,等他们伤势好转了,再派人将他们送回来。”
几人的伤势各有不同,是不能带着一同上路的。
乘马时,闻燕雪一直没忍住,将目光往李晟那边瞟,那模样竟有几分讳莫如深,看得他极其不自在。
趁着那人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李晟同样讳莫如深地问:“怎么了?”
闻燕雪又将目光移到他的腰臀上,此时此刻,这道目光就是他的手,晦暗不明的目光在他后腰一点一点地抚摸着。
“还疼吗?”等会儿要骑马,李晟知道闻燕雪在担心什么,倏得垂下了头,生怕被旁人看到他的“异状”。
他双眼亮如灿星,转眼间又扑闪着躲开了。闻燕雪抿了抿唇,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就牵着一匹骆驼回来了。骆驼身上的鞍具用三蓝毯子或密纳毡子制成,坐上去厚实稳当。
一天的路程,让李晟晃晃悠悠走成了三天。期间,那人委婉地催过几次。李晟不满地问道:“他很急吗?”
大家都知道这个他是谁,那人讪讪地摇了摇头,李晟愈发不耐烦:“那就让他稍等。”
乌就屠自然不会催他,但着急也是真的。李晟自然知道他挂念的是闻燕雪手中的竹简,这是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才带出来的。他心安理得地一拖再拖,只是没想到,这次乌就屠真的没沉住气。
他们暂时停留在乌孙边陲的商镇上,这里临靠着一片绿洲,绿洲有湖泊,靠着地底下的暗流补给生生不息,故而好多牧民留在这里定居,世世代代生活在此地。
李晟曾在这里短暂地停留过一些时日,来时匆匆,未能仔细领略一下当地风光。临走路过此地,自然要细细回味一番。
城里往来的都是商人,卖什么的都有。大都是些香料瓷器,珠宝茶叶,李晟见得多了,反而不太感兴趣。行至人多的地方,游移货摊竟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李晟踮起脚努力探查了半晌,这才发现里面不是卖东西的,而是在卖人。
卖的还不是普通的奴隶,而是一群能歌善舞的柔戎人。
在搭好的青庐内,几个柔戎人正在翩翩起舞。柔戎人不管男女都生得十分貌美,金发碧眸,蔽体的衣物也只有寥寥几件,金色臂钏闪闪发光,夺人眼目。舞女细腰宛若水蛇,柔波一般地舞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