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大师回着佛礼:“心病得心药医,旁人无缝可插,无药可下!”
拓跋君叙似懂非懂:“家兄并非杀戮成性?”
“不过心魔,如施主一般!”了无大师慈悲说道。
拓跋君叙微怔了一下:“多谢了无大师提点!”
了无大声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施主若是有什么事,请写信于雷音寺,贫僧要参透佛法闭关修行,出关之日不定!”
“是!”拓跋君叙合什道:“多谢了无大师!”
拓跋君邕伤好了之后,又奔赴了边关。
不过,心中若是不平,便写信于雷音寺。
雷音寺一个带发修行之人,悟性极高,替了无大师处理许多事。
后来拓跋君叙知道那人是东晋的九皇子。
转眼间六年半过去了,可除了还活着没有消息的人,在近两年的时间里,收服了黑寒,在百姓口中一个和他比肩的人。
每每听别人如此说,他心中莫名流过一丝甜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如往常一样,站在军营之外,眺望着远方,等来了拓跋君叙。
他冷硬的双眸盯着拓跋君叙,“你为何来?”
拓跋君叙对他微微一笑,“我想去一趟的雷音寺见一个人,哥哥心中心魔,已经六年半了,也该放下了!”
拓跋君邕带着一丝别扭否认:“我无任何心魔,切勿胡说八道!”
拓跋君叙手突然抵在他的胸口,因为是自己在乎的亲人,拓跋君邕没有抽出剑,而是倒退两步,拓跋君叙看着自己垂立在半空的手道:“哥哥心中有心魔,曾经我与哥哥两个人就算不是亲密无间,也不会陌生如此!”
“在哥哥的心中,有一人可以与哥哥亲近,哥哥愿意和他亲近,那人是谁我不知道,可我敢肯定有一个人!”
“哥哥无论喜欢谁,爱上是谁,你始终是我的哥哥,始终是我的亲人,不会因任何事情而改变,哥哥随心就好,莫让世俗所累,人生本就极短!”
拓跋君邕动了一下嘴皮:“人生极短!”
“对,人生极短,转眼即逝!”拓跋君叙定晴的看着他:“我要去见的那个人,许是我一辈子想守护的人,我不想在极短的人生中,有任何遗憾!”
“哥哥,你每日念经,心中无所依,是得不到皈依的!”
拓跋君邕心蓦然一痛,心无所依……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依。
无枝可依,心无所依,原来他和他一样一直都心无所依,孤苦伶仃。
东晋的雷音寺千年古刹。
拓跋君邕见到了君叙口中所说的那个女子,那女子的眉眼之间像极了明星稀。
拓跋君邕只看了女子一眼,便不敢看她,他怕多看一眼,就把这女子当成了那个人。
女子叫归晚,是跟随东晋九皇子一起来到雷音寺。
她住在山下,偶尔上山来。
女子的眼神中蕴藏着巨大的恨,冷若冰霜,但嘴角泛笑的样子,跟明星稀神似极了。
拓跋君邕到达千佛洞的第一日,归晚在千佛洞的最后一日,了无大师,对于她说道:“痴儿,心向善,杀人无数只要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
归晚跪在了无大师面前,额头抵在地上,双手摊开,虔诚一拜:“多谢大师多日点化,《增一阿含经》佛经记载,释迦摩尼在二十九岁时,有感于人世生老病死诸多烦恼,舍弃皇族生活,出家修行,三十五岁之时,在菩提树下大彻大悟。”
“佛祖尚且这么多时日大彻大悟,弟子愚钝,怕是三千年都悟不了佛,参不了禅,今日是最后一日,弟子还是早点下山。多谢大师赏赐佛珠!”
归晚言罢过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千佛洞。
拓跋君邕捻搓佛珠的手停顿了下来,转了身体,目送着他离开,了无大师慈悲道:“三千苦楚,求不得,放不下!”
拓跋君邕转过身来,跪于蒲团之上,双手合十:“若能求得,心有所依,是不是就放下了?”
了无大师微笑:“施主是一个好渡之人,放不下,求不得的是你自己,你与她不同!”
拓跋君邕微微垂下眼眸,套着佛珠的手抚摸着胸口,感受着自己跳动的心,许久:“要叨扰了无大师几日了!”
“阿弥陀佛!”了无大师闭目,开始念经来。
在雷音寺千佛洞枯燥乏味。
拓跋君邕却是难得的心里平静。
然而他的平静,止于有人告诉他北周的鬼面将军来到了东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