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低头应了一声,就要跟着王伯回屋。
王伯见他一副意态阑珊、人生无趣的模样,再也忍不住了,说:“教主,你别嗔着小人多嘴多舌,究竟小人说起来也活了七十多岁的年纪,大风大浪也见了些,现在回想起原来年轻时候的一些事情,都觉得十分后悔啊,那时候为什么就不肯再勇敢一点,坚定一点,主动一点?一时错过了,就一辈子错过了。”说到这里,王伯老泪纵横。
东方不败知道王伯是要将他埋藏在心底的故事讲出来,于是静静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王伯慢慢地、伤感地讲起他年青时曾与青梅竹马的表妹相恋,不料他母亲十分反对,他夹在中间十分两难,最后也是一言不慎,得罪了表妹,心高气傲的表妹一怒之下远嫁他乡,不到一年的功夫就郁郁而终,叫王伯抱憾终身。
王伯说完了自己的故事,看着沉思中的东方不败,说:“其实韦大人给教主写了很多信,小人怕教主又像上次那样撕了,就好好地都给教主收在那里,等着教主您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拿来给您看。小人这么做,不是故意要蒙蔽教主,实在是为教主和韦大人惋惜,相爱的人为什么就不能为了对方再多委曲求全一点呢?如果我当初不是那么怯懦,我表妹不是那么倔强,也许我们就能携手一生,而不是现在天人永隔,无处话凄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保证,小宝下一章就有了。。。。。。
jj你敢不敢不抽,更新了一个小时收藏夹上都不显示更新,呜呜呜
☆、59情书
王伯的一句话说进了东方不败的心里:“现在老了,要死了,再想要时光倒流,重活一次是不可能了。我有时候想,要是当时天降大难,世界毁灭倒也是一件好事,起码我会有勇气牵起她的手,死也要死在一起。”
一滴泪水从他浑浊的老眼中落下。
东方不败望着暮色四合的山谷,陷入了沉思。
假如这是生命的最后一天,我将不再在意教主宝座、武功或是天下。
一切浮华,都会退后为生命底板上的一抹底色,不再重要。
我只想,和他在一起,珍惜最后在一起的每一刻。
他,是我床前的明月光,不是必需的,却是最难以割舍的尘世的羁绊。
王伯将这一年来韦小宝写来的信都抱了过来,足有厚厚一叠。
东方不败拿起其中一封,拆开来一看,上面写的是:
娘子:
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没有我陪着你估计不会好,我也没睡好,和你一样,唉。
昨天我剃度了,这下子我的发型不是半片西瓜皮了,成了一整个西瓜了,娘子吃西瓜的时候想想可怜的相公我顶着一个光溜溜的西瓜头,还要在太阳下面练马步,被太阳晒得都快要冒烟了,就消消气吧。
不过,你相公我年纪虽然小,可不是什么小和尚,绝对是威风八面的大和尚,连白胡子一大把的澄光老和尚都得恭恭敬敬地喊我“师叔”呢。娘子你什么时候来少林寺玩儿啊?我手下有一百多名师侄、师孙、师徒孙呢,他们的光头随便你摸着玩,这个事,相公我说了算数!
哦,对了,我明天要开始和澄光老和尚学武了。本来我不想学的,一想到娘子你武功比我高那么多,我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接得住你一招就觉得各种自卑不想学啊。可是什么时候都要躲到娘子背后靠娘子保护也太逊了,所以,我要自强!我要努力!娘子,你什么时候来检阅一下相公学的成果好不好?
最后说一句,就是娘子不要太辛苦了,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心情一不好就不爱吃东西。
相公上
东方不败觉得鼻子有点酸,心里又有点甜。
最后的一封信看起来和别的不一样,很大很厚的样子。
东方不败拿起来,撕开一看,里面掉出来一件白色的锦绣长袍。
似曾眼熟的感觉。
东方不败想起来了,这件长袍与那次自己去清凉寺寻韦小宝时穿的衣服是一样的样式,回来后因为衣袖断裂不能穿了,东方不败嫌弃地将它弃之一旁,可能被婢女拾出去丢了吧。
东方不败沉吟着拿起这件长袍仔细一看,果然,一侧的衣袖有明显的接补的痕迹,再仔细一看,接上去的那截衣袖应该就是断在小宝手中的那一截。
难得的是小宝居然将当时衣服上的花色图案记得那么清楚,这件衣服与当时那件衣服毫无二致。
东方不败拿起信封里的信来看,上面写了几句话:
娘子:
娘子你到底要气多久啊?再等下去,你相公韦小宝就要变成韦老宝了。
小玄子说,我就是做和尚也是个花和尚,他说的真没错,我念经的时候想你,吃饭的时候想你,连上茅厕都在想你啊,这样子下去,我要当高僧估计只能在梦里面了。连梦里也当不上,因为我的梦里只有娘子。哎——离得这么远,就是做梦梦见娘子都要跑好多冤枉路啊,真难受。我明儿去和方丈说,让他准许我在你们黑木崖下开一个清凉寺分院算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衣服我让人给你缝好了,不能和以前的一模一样,娘子你手巧,就自己绣几朵花来修饰一下吧,别累着眼睛,绣一会儿歇一会儿。
相公上
一颗泪在东方不败的眼里转来转去,终于落下来,濡湿了信纸,将抬头处的“娘子”两个字弄模糊了。
这个家伙,真是暴敛天物啊,好好的新衣服,硬把袖子裁下来一截,现在变成打了补丁的破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