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庆没好气。
“你别告诉我,要回这批货还需要我们给酬劳!”
“这批货你别想了。”梁桥一口回绝:“你看见的,如今我已经是这样了,管不了那么多了,生死富贵皆有定数,让老天来决定吧。”
这不成啊!
于庆赶忙捞起他的手。
“老弟呀,老弟!”他加重语气:“你想想法子,实在不成,我们先给一点,行吗?”
梁桥还是一脸死相。
“不用可怜我,棺材钱我还是有的。”
于庆还要说什么,梁桥却不想听了,抬手叫来侍卫,送客。
第二天,门外侍卫飞快跑来,咣咣敲梁桥房门。
于庆送来了两大口钱箱。
七万贯运费,一文不差!
侍卫们个个满脸喜气,交口称赞梁桥有办法。
然而梁桥高兴不起来,心里骂这于庆真他娘的没诚意。
“帮我去给疤郎副堂主送个口信。”
侍卫依言去办,宅子里的米先生可不干了,居然捣破后窗跑了出去。
当苗教头把人拎到梁桥面前的时候,梁桥强忍着才没笑出声。
他正在吃午饭,是简单的一碗白粥,顺手招呼一声。
“过来一起吃吧。”
米先生满脸晦气,站直了掸掸衣摆,看都懒得看他。
“你要押我到何时?”
梁桥喝下一口粥,再吃一口酸辣笋片,迎着日光看出去,身子一阵阵发虚。
“你说,咱俩是不是一伙的?”
米象没说话。
“按理说,你与我应该是同仇敌忾,当着外人的面,很应该守望相助。但看起来,你还念着那句‘各为其主’。认真算算,咱们应当是一家的人,不是么?这几日我想了又想,零余子堂主与庄首座出自同族,为何会闹到如此地步呢?我实在是想不通。”
个中缘由,米象一清二楚,然而他不能说。
梁桥叹了一口气:“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两位大佬的情面已经伤了。当然,首座在那个位置上,没有不照拂族人、偏帮外人的道理,说不得是我吃亏,不过……”
他话锋一转:“如果庄家老爷子问罪起来,恐怕所有责任都要推到你头上了。”
米象这几天被困在梁府,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既不知道梁桥怎么病重如此,也更担心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变故。
因此,他未急着反驳。
“老弟不过是为了追回亏空,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直说。”
有这句话,可见你还不算无可救药。
现在就用得着你!
付出了七万贯现钱的烈庄主没有等到货物抵达,反而等来了更糟糕的消息。
飘在江上的四船原料于今日运抵码头,可是工人迟迟不卸货。
问,就说上头没发活,他们不敢卸。
上头是谁呀?
还不是那梁家的书生?
“他算个屁!”烈庄主怒了,指着于庆就骂:“你喝了一辈子酒,一点子醪糟就上头了?”
于庆内心里叫苦不迭,庄主啊,你只怕也是太小看了人呐。
“如今码头迟迟不卸货,便是等着咱们的欠款。我看,不如再付三万贯,把梁桥支应过去,他得了好处,自然撤手,余下的,咱们就好办了。”
梁桥曾经问过疤郎,酩酊山庄曾经背靠魔教起家,如今却这样不把魔教放在眼里,是投靠了什么更有势力的江湖门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