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摆摆整齐。
白绢的主人不得不亲自动手,把兴演的胳膊腿顺直了,让他靠边边躺在房上。
还要给旁人留出空位子的。
长生鼎重新回到竹桌上,竹匾好端端盖回去,房门再次被掩上。
又有道装青年摸过来,喊兴演,喊不到,却看见了半开的房门,里头似乎有不寻常的东西。
王庭宫门开了一条缝,苍老的内监走了出来。
“你是魔教护法梁桥?”
梁桥点头称是。
“草民亲眼所见,大批感染疫病的流民已在城东集结,正准备向王庭发起攻击!”
内监不为所动。
“你方才要求见太后,理由可是要贡献魔教神器啊。”
梁桥面不改色,手悄悄递过去。
“能够救人一命的,是良药。能够救许多人性命的,自然是神器了。”
内监忽然一笑,点点梁桥的鼻尖。
“调皮。”
说罢,从梁桥手中摸过一卷交子塞进袖口,转身走入宫禁。
宫门再次关闭,梁桥等人立刻遭到驱逐。
“师父,这能成吗?”
梁桥摸摸常欣悦的头。
“围魏救赵听说过没?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师父好好给你讲讲。”
他的话音还未落,便见贺无疾呼呼喝喝跑过来。
他身后,是大批流民!
“哥,哥哥,快快快跑!”
流民个个衣衫破烂,便是一口热饭也是好久没吃到了,每天忍饥挨饿也就罢了,好歹有片屋顶遮天。可是这该死的鹿将军,偏生叫人来镇压他们,说苴咩城的疫病都是他们引起的,拆了他们的房子,堆在一起付之一炬,还要将他们赶走。
天下之大,让我们去哪里?
一群人病得病,弱得弱,难道要等死吗?
人群中有人振臂一呼:“谁叫我们无家可归,就去谁家住,抢他的房子,睡他的女人,宰了他的猪羊!”
人们兵分两路,一路赶往护国将军府,另一路直奔王庭而来。
贺无疾狂喊着跑过来,直接扑向梁桥,一手提着他,一手提溜着常欣悦,脚底抹油就跑。
他们刚刚跑出宫门口,流民已至。
守门卫兵还想阻拦,可长矛被人死死抓住,他们这才慌了,想要逃命,却瞬间被踩在脚底!
撕咬,争抢,血肉飞溅,人已经不是人了。
梁桥捂住了常欣悦的眼睛。
“很抱歉,我只能这么办。”
常欣悦眼泪狂流,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草虫唧唧,夜风阵阵,六个青年排成排,个个闭目,安安静静躺在屋顶,让人看了就心情好。
沈白柳坐在屋后高树上,手挽着白绢系成一朵大花,看看觉得不吉利,又拆散开。
夜空中响起十分轻微的哨声,似野猫鸣叫。
大批勾役司弟子从密林中钻出来,在空地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