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柳勾了勾嘴角,跳下来。
“拜见大姑姑。”
众弟子跪成一片。
姬冲和从屋内走出来,捧着长生鼎问沈白柳。
“这是你找到的?”
沈白柳笑笑。
“我没有这种本事,不过说来话长。”
姬冲和法师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房顶,瞧见邬老大正往这边探头探脑地看,便把长生鼎递还给她,叫她立即返回迷踪山。
“如今形势又有变化,要带夫人回去可能不太容易了。教主那边怎么说?”
姬冲和法师比了个噤声。
“先告诉我庄豹在哪里。”
沈白柳给他们指了方向,看着他们消失不见,又听了好半天,确认无人了,才举起一只手,突然打个响指。
房上的道装青年个个翻身下来,在他身后站成一排。
“云白法师的骨灰在房间里,自己去拿,拿了就走吧。”
兴演并不甘心。
“可是,长生鼎是峨眉神器。”
“我知道。”
沈白柳没有回头,一手托着长生鼎,另一手展了展衣袖,甩过来盖住。
“给你,你也带不走,回去再练十年吧。”
没法子,实力差距是如此之大,兴演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亲自抱了装有云白法师骨灰的粗瓷坛子,有师兄捧着断剑,众人整齐划一行礼,告辞而去。
黑暗中,凭空出现一道影子,截住了沈白柳的去路。
“怎么,还是觉得正道弟子更听话?”
“零余子大人。”沈白柳警惕地后退了半步:“我以为,我们应该算是同一阵营。”
零余子盯住了她的手。
“这就是长生鼎啊?十分普通嘛,一群人争来争去也不知道要拿来做什么,凡人的欲望当着可笑。”
自然,谁在你面前谈论长生,谁本身就是一个笑话了。
“可是我很想问你,修长生到底是为了什么?长长久久地活着,就真的那么有趣?”
“以此身向道而修,无有终期。你能问出这个问题,可见你连一点点关窍都没有摸到。”零余子心情很好的样子:“不要转移话题,你到底是什么来路,我可一直是很有怀疑的。”
“从来处来,往去处去,依大人方才所言,人都是如此而已。”沈白柳淡定一笑:“大人从前不也是诚心诚意参拜三清的嘛。”
“如此说来,我们果然是同道中人。”零余子忽然大笑,很想说自己从前跪三清大多是因为受罚。不过无所谓了,无论是跪经、受罚、被诬陷、被驱逐,都不要紧,如今是我赢了,前尘往事也就放下吧。
“我见方才姬冲和的样子,似乎教主让他们来,并不是来救人的。”
沈白柳其实也能感觉到。
教主本来就不是很情愿,如今更有百样理由推掉婚事,若他真的不计前嫌迎娶鹿浅香,这才让人吃惊。
这桩婚事原本就是勾役司首座大人一力促成的,如今闹成这样,勾役司还不知道是什么罪呢。所以姬冲和法师亲自前来,能弥补一些是一些吧。
“那么你呢?”沈白柳看着零余子:“如今鹿浅香小姐父母双亡,身陷囹圄,你会为她做些什么吗?”
忽然有夜莺啼鸣,零余子被吸引了注意力,偏头去听,听了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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