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偏执,是人性中的因子。在你看来,你总是能够一笑泯恩仇,可是,我不行,偏执已经成为我的血液。我不懂什么叫再过几年,你且看他。我只懂得如果得不到,那就毁灭吧。毁灭别人,然后再毁灭自己。
那天早上,我说:“小北,你说他搞这么大的阵仗,最后发现我们两个人只是来这里度假,你想他该怎么交代?”
倘若我跟朱小北一脸平静地走出去,我真的很想知道结果是怎样的。
朱小北是个成年人,她没有遭受到任何胁迫,而我全身上下都没有足以威胁他人性命的武器。而更离谱的是,朱小北还没有失踪48小时。
是的,这是一场闹剧,我很想看看言若海到底会如何收场。
他根本就不是为了救人,他是来报复的。他最想要的结果不就是在混乱中坐实我的罪名然后将我绳之于法吗?
我懂,所以我再也不想去证明那些所谓的法律到底于那些特权人士是否适用。
我再也不想去那些地方,宁可死。
死亡,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很多年之前,我就觉得死其实是比活着还要轻易的事情。
我问小北:“怕吗?”
她一直在摇头,可是她紧紧拽住我的双手却出卖了她的紧张。
不管她的恐惧是出于外面的人,还是担心我,我都觉得这样已经足够了。
我是一心求死的,可是她却毫无知觉。
小北,你会不会怪我呢?
我只是想让你记住我,仅此而已。
生活不是警匪片,我这样毫无技术含量地挟持着你,你你认为结果会是什么?
他们会听你的解释?还是真的会放我离开?
其实,真的,在失去知觉的那一瞬间,我真的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看吧,我说得对吧?死亡总比活着来得容易。
我们挣扎着求生,生不如死,人如蝼蚁,纷扰纠缠,到头来不过如露如电如梦如幻影。
小北,我用死亡作序,仅仅只是为了让你记住我。
时间尽头与冷酷仙境
朱小北听不见了。
世界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出院之后,她就一个人住在公寓里。其实失聪对她而言,并没有多少影响。
电话、手机、门铃好像都突然消失了。她更多的时间是坐在窗户旁边看白云,看窗外的风景,看晚上的星星,整个世界像一个充满色彩的默片。
喝水,吃药,拿起药片摇一摇,突然想起以前吃药也不需要凭听力判断的。网络是个好东西,尽管以前的大多数时候它只是用来工作,可是现在它能看新闻,看网页,甚至看电影,因为有字幕,所以照样可以跟着剧情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什么都不耽误。
朱小北想,如果就这样下去了,真的失聪了,其实也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