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犯病的时间比预期的时间大大提前了,说明他的病变严重了。但所幸上天不绝他,竟然让他意外找到能够治疗这病的药草。真是天赐珍宝啊!
也许,他发现的珍宝,还不只这个药草,还有他的目光落在书案后的谢元洲身上,眸色幽深起来。
这时,小虎推门匆匆而入,满脸喜色道:“公子,王营吐口了,我爹原来被吴王转移到了永定门的凌云台,但究竟在凌云台的具体什么地方,王营说他也不知道?”
谢元洲挑了挑眉,“凌云台?秦天舒还真是狡猾,将人藏在两国围棋对弈的场所,果然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
小虎愁道,“凌云台上下有几百个房间,又被羽林卫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层层守护,这可怎么找啊?”
拓跋雄目光幽深:“你急什么?明日就是南北对弈最后一日期限,这便是上好的机会!”
小虎拧了拧眉:“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救我爹跟南北对弈有什么关系?”
元洲望了小虎一眼,“明日是南北围棋对弈赌约最后一天,由龙涛真人与檀逸对弈,上至承天帝,下到朝廷百官都会去观看,倒时候便是救你爹的最佳时机。”
拓跋雄凤眸掠过谢元洲的脸,哼笑一声,“如何制造时机呢?”
元洲声音清冷如水,“一个人加两个拳头。”
拓跋雄幽眸赞许的眯了眯,“妙,与我不谋而合。那么制作时机之事,就由谢大人来安排,营救之事,由我来安排,如何啊?”
元洲沉声道:“好吧。”
小虎满脸迷惘和疑惑:“公子,我完全听不懂你们的话啊?什么叫一个人加两个拳头啊?这是何计啊?”
元洲伸出一根洁白修长的手指,轻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个人字上面加了两点。
小虎歪着脑袋辨认,“这是火?!”
“对!”元洲顺势敲了敲他的脑袋,语气认真了几分,“小虎,这次救了你爹后,你随他返回北燕吧。”
小虎脸色大变,“啊?我不走!我舍不得公子,我还得保护公子呢!”
元洲声音清缓:“小虎,你爹当年没有保护好你跟你娘,的确是他的错。但他终究是你爹,父子亲缘血浓于水的关系是断不开的!况且,他此次冒险来寻你,又是为了救你,才陷入危难之中。这份亲情和恩情已然无法割舍。小虎,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一般看待,我不希望你此生留有遗憾,待你爹救出后,你跟他回北燕吧,听我的话!”
小虎眼眶泛红,嘴唇颤抖了半天,终是跪在元洲面前,“无论小虎未来去了哪里,公子永远是小虎的公子!”他说着“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拓跋雄目光在眼前两人之间流转,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翌日清晨,永定门凌云台。
今日是南北两国围棋赌约的最后一天,近一个月来,北燕神童少年檀逸百战百胜,将无数大夏棋手踩在脚下,简直气势如虹。
而这最后一战,大夏朝廷请出了隐居多年的围棋圣手龙涛真人,可谓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到他身上。承天帝甚至下令带着满朝文武,亲临凌云台观战。
谢元洲的马车赶到凌云台外时,这里早就聚集了不少官员。
谢元洲下了马车后,易容乔装成随从的拓跋雄,紧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两人入了凌云台,有导引的小吏指引着他们向两侧的臣子看台行去。
他们刚想上石阶,一道略带欣喜的呼唤从身后传来,“谢大人!”
谢元洲驻足转身,但见李霖身着官袍,步履匆匆的来到他近前,满脸关切的神情,“谢大人,听说您前几日感染风寒了,现在身体好些了吗?我本想去府上探望,可是政事堂的事务实在太忙,每晚都忙到子夜”
元洲微绽薄唇,温声打断他的道:“多谢雨林关心,我已经没大碍了。”
李霖又关心的追问几句,直到不远处李老丞相唤他的声音传来,他才颇为不舍的暂时与元洲告别。
拓跋雄锐利的眸子闪过一抹戏谑之色,在元洲耳后低声道:“谢大人,刚才这个姓李的年轻官员喜欢你!”
元洲眸色淡漠,压根不理会拓跋雄的嘲弄之语,撩起衣袍,缓步上了台阶。
两人按照导引小吏的指路,来到了对应的座位,谢元洲刚刚坐定,台阶拐角处又走上来几个人。导引小吏谄媚的声音传来,“楚王殿下,这边请——”
谢元洲眼皮轻颤了颤,也不去看石阶方向,低头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许是他喝的太急,水流猛地刺激喉咙,似有一团棉花堵住嗓子眼般发痒。
“咳咳咳——”一阵急促咳嗽自他喉间猛烈发出,牵连着全身剧烈抖动着,整张俊脸都咳的发红。
拓跋雄见状蹙了蹙眉,忽然伸手抚上他的后背,轻拍了几下,在他的手触碰到谢元洲柔软的身体时,眼底禁不住的掠过一阵涟漪。
谢元洲掩着口鼻,不动声色把身子挪了挪,躲开了拓跋雄的手。
拓跋雄将悬停空中的手收了回来,转而在他耳后低笑一声道:“谢大人,你还真是柔软而倔强啊!我关心你一下都不让吗?”
谢元洲不卑不亢的回怼着,“有一点我希望你记住,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并不是朋友。”
拓跋雄眼底闪过一抹晦暗难辨之色,话锋忽而一转,“不过谢大人在大夏真是很受欢迎啊,刚上来那个穿着黑色王袍的男子,是楚王秦昭明吧?呵呵!他好像也喜欢你呀!”
元洲目光微闪了下,拿出绢帕擦拭额头的虚汗,状似没听见拓跋雄的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