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妃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了出来,这是她强压在心底一个多月的嫉恨和怒火,她被禁足的这一个月里,没有一日不在恨着萧云暖,她甚至时不时的会拿指甲将腰上的伤口附近长出的新皮肉再次戳伤,以疼痛来警醒着自己。
直到琉璃缝制了一个写着萧云暖生辰八字的小人给她拿来,她这才不再伤害自己,而是没日没夜的拿针狠狠的戳着小人,仿佛把小人当做真正的萧云暖一般。
萧云暖听了瑜妃的话却没有更怒,只是叹息一声轻轻闭上眼睛回到了夜北渊身边。
死不悔改,那便算了。
再睁开眼睛时,萧云暖的眼中也只剩下了怜悯:“瑜妃,你听好,我从来没有想要跟你争什么,你曾还是贵妃时我看你是个处事公平的端庄女子,便对你很是敬重。若不是你先来招惹我,我本是打算在后宫之中与你和平相处甚至做个姐妹的,结果你被自己的嫉妒蒙蔽到了这个局面,如今,你还能找回自己的本性吗?秦晚禾?”
原来那个瑜妃,好像不见了
瑜妃忽然被狠狠的叫了一声全名,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转而好像丝毫没被她的话影响一般嗤笑道:“你听听你说的话,好不好笑?本宫的本性如何又哪是你这个低贱的东西能揣摩的?以前?不争?敬重?!呵,以前,你又何曾入过本宫的眼?!”
瑜妃见她一言不发的摇摇头挪回了夜北渊身后,便恨恨的瞪了过去,夜北渊脚步一挪,眼神凌厉的挡在了萧云暖身前。
瑜妃对上夜北渊的双眸之后却是一个激灵,没有再有理会萧云暖的话的心思,猛地挣开侍卫扑到了夜北渊脚下,抱住了龙靴仰着头,望向夜北渊的眼睛里充满了爱意与希冀。
就像她无数次亲手给夜北渊做鞋时那样,眼神总是充满爱的。
她不信,不信这么多年夜北渊对自己难道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皇上!臣妾从八岁时便被姑母送到了您身边,这么多年的陪伴,您就当真如此无情,被这个出身低贱的女人迷惑心智,看不到臣妾的心意了吗?这么多年您给了臣妾除了皇后以外的最高待遇和权力,我不信,您当真对臣妾一点,哪怕一丝一毫的情意都没有吗?”
瑜妃没有嘶吼了,声音里充满了含情脉脉的哽咽,泪珠一串接一串的打湿了衣襟。
可是,她注定是要失望的。
“秦晚禾,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夜北渊没有看她,声音冷的吓人,“朕给你的一切,只不过是朕与太后的一个交易。”
众嫔妃早就被这大戏给震懵了,皇上这一句话更是如同一句惊雷炸响在了人群中。
夜北渊早已对瑜妃打算谋害萧云暖的事不满至极,若不是萧云暖拦着他,非要自己出手,瑜妃早就被赶出皇宫了。
如今这样把她在众人面前的尊严狠狠踩碎,也是对高傲的她最严重的惩罚了。
……
殿内寂静了片刻。
“呵……呵呵……哈哈哈哈……”
那个端庄高贵的瑜妃,好像不见了。
自从夜北渊说完话,瑜妃便一直低低的笑着,半疯半癫的模样,眼神却是清明的很。
萧云暖见她状态不对,皱眉道:“你笑什么?”
她依旧没有搭理萧云暖,撑着身子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一边起身一边低喃着:“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蒲苇一厢情愿的坚韧多年,却不知道磐石,根本没有把蒲苇放在眼里过,当真可笑……”
夜北渊背过身安抚萧云暖,瑜妃盯着夜北渊的背影,却突然想起了什么。
有一天晚上,夜北渊在永清宫门口与一个黑衣人打斗过,自己冲上去帮忙,但那时……好像萧云暖也在,而且对夜北渊的能力并不惊讶。
难道……萧云暖也是稀有的灵脉传承者?
难怪,自己刚刚明明看到自己买通的那个侍卫拿上来的是邪物,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别的东西。
难怪,自己刚才突然情绪失去了控制。
难怪……这个该死的萧云暖就像个打不死的臭虫,怎么也无法将她弄死!
原来如此……皇上,您既然对我不义,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不好了,云嫔娘娘晕倒了!
瑜妃盯着夜北渊的后背,喃喃的说着:“臣妾想起来了,是那个时候吧?原来……就因为臣妾没有与您相同的能力,您就特别看重萧云暖了吗?如果我将您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因为殿内寂静,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众人正等她继续说下去呢,她的声音却戛然而止,没了下文。
萧云暖看向身后还坐在自己席位上的温玦,瑜妃声音停止前,萧云暖清清楚楚的听见温玦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他坐在那里不声不响的没人注意他,由他来偷偷施法制止住瑜妃,是最好的选择了。
夜北渊也侧目看向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赏。
瑜妃没有灵脉,无论如何也解不开温玦对她声音的禁制,可她没看见温玦,以为是夜北渊怕她泄露如今嵩岳国最大的秘密才对她设下的禁制,竟然沾沾自喜起来,十分顺从的闭上了嘴巴。
她的思想已经不往正常的方向拐了。
她得意的望向萧云暖,心道:看吧,皇上还是紧张我的,他为了不让我泄露秘密不惜在普通人面前动用法术,所以我才是皇上身边最亲密的人,只有我知道的秘密是最多的!
萧云暖看见她的眼神,白了白眼,也懒得理这疯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