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先这样,挂了。”
蔺一柏轻关上病房的门,站在医院的走廊里。
高大的身躯略微弯曲,眼皮微敛,透过门上的玻璃盯着病房内沉睡的少年。
心脏难受的像是卷起了边边角角。
蔺一柏将喻禾转回汴临市的私人医院,按照医嘱先是住院。
手术要等到身体各方面的检查下来之后才能决定日期。
病房里一片静谧,风吹起窗边的纱,高大的树影在摇曳中拂过脸颊。
躺在病床上病弱的少年睫毛轻颤,眼皮缓缓掀起。
喻禾听不到声音,不知道病房里有没有人,他下意识摆头看看四周,眼前一黑,晕得要命。
“蔺、一、柏。”
微弱的唤人在病房里重复了两次,迟迟没有人应答。
知道病房里没人,他索性也不再叫,撇着嘴转了转眸子,静静躺在那里等着人。
当章文怡提着保温桶走进病房时,就见自家娇养的小儿子躺在那里,眼睛直溜溜盯着纯白色的房顶,小脸看起来格外憔悴。
“兜兜,”章文怡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靠近病床,弯腰伸出手在喻禾的眼前晃了晃,算是打招呼。
怕自己突然出现吓到听不到声音的儿子。
“妈妈!”喻禾那满是表达无聊的眼睛骤然变亮,嘴角勾起弧度。
得体的妇人脸上全是对儿子的心疼与担心。
她伸手摸了摸喻禾温热的脸,一字一句做着嘴形道:“妈妈来了。”
母亲的到来让喻禾在病痛的折磨中快乐了一些,获得了来自母亲身上的安全感。
喻禾嘻嘻笑着,利用自己没退化的表达能力说着:“爸爸和哥哥呢?”
章文怡在手机上打字给他看:【爸爸正在从公司赶过来,哥哥今天出差,他明天会回来看你。】
末了,她又打字:【一柏在和你的主治医生沟通手术。他说你睡醒可能会饿,让我做了你爱喝的银耳粥带过来。】
关于手术的细节,章文怡没再提及。
喻禾胆子小又怕疼。
她明白,要是自己说得太多,喻禾早早就会担心上,还得吃不好睡不好,做梦都是手术。
来之前蔺一柏也交代过她,就算是喻禾主动问起来,也得闭口不谈。
他又担心喻禾因为今天受到惊吓没胃口,特意嘱托自己做了喻禾最爱喝的粥。
章文怡扶着喻禾的身子,按了病床的伸降按钮,缓缓让小病人坐起来。
“醒了?”
“是呀,我到的时候就醒了。”
蔺一柏推门进来,身上留有凌冽的冷气。
他先叫了章文怡一声“妈”。
随后阔步走到床边,接替了喻母的位置,让人坐在喻禾不用折腾就能看到的视线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