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张知疑并不同意办婚礼,在张启辰的坚持下,和文意先商量了一天才勉强同意,唯一的要求是一切从简。
简单到极致,他们俩连戒指都没交换,众人这才注意到他们无名指上本来就有戒指,誓词倒是有,没请神父,让张启辰上来念。
“张知疑先生,你是否……”张启辰看着手卡上啥都没有,只好临时发挥现编,不过在他正准备说些生老病死贫穷富贵不离不弃的话之前,张知疑直接高喊“我愿意”来强行掐断了他的发言。他只好转过去对着文意先,文意先倒是很耐心地听他说完了一小段,但是连“我愿意”都没说,直接上前一步吻住了张知疑。
“……”张启辰嘴唇翕动了一下,最后摊手耸肩把手卡放在台上回座位上去了。
虽然一切都不太合规矩,但是他和老哥们儿又重聚一堂,甚至是同一个位置顺序,张启辰再次下意识忽略了一切。
“哎,这小子平常不怎么跟我说话,没想到回来开口就是要户口本。”
“我说你怎么这么早就回国了,不是在北海道度假吗?”
“你还说呢,你儿子跟我儿子结婚,你都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国外信号一点都不好,我闺女给我打电话结果地震了。”
张启辰选择性地跳过了这个话题,夹了一筷子菜吃:“意先做菜真不错啊。”
“嗐,那以后也是给知疑做的,沾了光你就偷着乐吧。对了,他俩应该不是一时兴起吧?我听说现在很多小年轻为了躲催婚甚至找好朋友假结婚。”
“知疑那小子本来都不打算领证办婚礼。”
“噢,我信了。这又亲上了。”俩老头看着张知疑对着张闻忻秀了一下恩爱,张闻忻捂住儿子的眼睛表示非礼勿视。
张知疑一路敬酒,到了好友桌,李少群嘻嘻哈哈地揽过他的肩一下敬了两杯酒,刘建成给他包了个巨厚的红包,以此来感谢前年张知疑在他妻子病危时的帮助,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邓毅握住文意先的手,希望他能好好照顾在他们宿舍最受宠的儿子。黎惟川因为还没成年,给他表演了一个吹果汁的绝活,送了一副自己手工做的象棋,在他强烈要求下现场和文意先下了盘快棋。
文意先感觉跟着张知疑的视角看世界,自己都变年轻了。
这也是张知疑第一次见到文意先的朋友,发须尽白的老教授,重点部门的领导,有名的学者,看着都是亲和但有强大气场的人物。
他也看到了熟悉的人,之前在英国实习看到过的和文意先合照的人。
总感觉这婚礼办得,让文意先很忙。菜是昨天赶工了一整天做的,放了冷冻今天直接热了就能吃;人是需要敬酒接待的,大部分被文意先拦下来,还喝倒了一个亲戚;不同的人对他有不同的交互需求,黎惟川会找他下棋,他的老朋友会拉着他谈课题进度。然而同意办婚礼的也是他,张知疑本就料想到这些场面而不想让他太累,他却说他喜欢接受大家的祝福。
文意先靠在他怀里休息了一会儿。
“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吧。”张知疑摸着他的头发。
文意先由着他,伸手抱住他。
“嗯?”没有得到回应,张知疑感到有点奇怪。
“那你别休息了。”文意先坏笑。
张知疑感到身后一凉。
“你这样会很累的。”
他拉着张知疑的手放到自己腰间:“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运动了?”
“……”张知疑感觉鼻子不太舒服,摸了一把发现流鼻血了。
“哦,补过头了。”
婚姻
如果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么这条真理对于他们这对新婚夫夫来说并不合适。
他俩和结婚前的唯一区别就是多了个合法证书,可以更大方地在外人面前介绍对方是自己的丈夫。秘书对于他们俩在办公室公然调情早已见怪不怪,只希望他们能尽量避开自己,看多了实在是腻得慌。
“文先生,我新买了对戒,什么时候有空赏脸换一下?”
“张先生,我们才刚结婚两个月,距离我向你求婚还没满一年呢。”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得到回应,对着电脑的文意先感到疑惑,转头一看就看到张知疑委屈的脸。
第二天,文意先的同事adler先生敏锐地发现了他中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文教授,冒昧问一句,您要去参加音乐节吗?”
“不,我丈夫闹着玩。”文意先说着大大方方地伸直五指让他看。
两枚戒指的形式差得有点大,一枚是低调的银环戒指,另一枚是镶钻的金戒指,仔细看中间还包着一枚小小的,相比金环本身不那么起眼的绿宝石,绿宝石上好像刻着什么,但他看不清了。
文意先本人也不知道那上面是什么,他毕竟还有点近视,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小绿宝石上有东西。
如果不是adler问起来,他压根不知道有这回事。
两个人为了看清楚上面有什么,从另一个教授抽屉里找来了放大镜,头碰头看着。
文意先:你看出来了吗?
adler:一点,感觉像汉字。
文意先:还有这回事?
文意先忙找来眼镜,眯起眼睛透过放大镜观察。没看出汉字字形,倒是看出了刻得歪歪扭扭有点丑。
换了个放大倍率小一点的放大镜,文意先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
“一串拉丁文!”adler叫道。
“是的,它的意思是……”文意先仔细辨认了一下,感觉分外熟悉又有些陌生,稍微用力回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