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贵妃!
那酒是元妃递给老奴,是让老奴借着陛下的手,喂给先皇后。
元妃说,只要让陛下递出这一杯酒,就算先皇后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说出真相。”
“呵……呵……”皇帝惨笑,跌回了帝座,“这么会这样?她什么都不肯说,朕还以为她——”
以为什么,皇帝说不出口,他不说,秦长风替他说了:“父皇以为母后想要护着陈晏安,却不知道她想护得是您。
她以为您害她,却百死无悔,您心悦她,反倒疑心她背叛您,甚至都不敢为她寻回真相,讨回公道。
父皇,十余年了!母后含恨而死,长埋地下已经十余年了!敢问您在这十余年里,都做过什么?”
他在自欺欺人,自怨自艾,掩耳盗铃。
皇帝弯下身,对着斑驳的青砖,喷出一口血:“咳——”
血色如雨,倾盆而下。
朝臣惊得齐齐大喊:
“陛下——”
秦长风脚下一点,掠到皇帝身后,他一边提气,对着皇帝的后背拍出一掌,一边声色极冷地说:
“母后冤屈未平,父皇没资格死。”
“咳咳咳……”皇帝苦笑一声,竭力直起身,“朕,知道了。”
皇帝咳嗽一停,秦长风转头吩咐:“沈御医,过来替父皇诊脉。”
“是。”
沈御医提着药箱,急奔上前,他伸手要搭皇帝的脉,皇帝却摇摇头,含着满口血色,对秦长风说:
“朕他们死。”
“你得活着,才能看到。”
“呵。”皇帝轻笑一声,把手递给沈御医,“朕在这里,你尽管大杀四方。”
“父皇不在,儿臣一样杀!”
秦长风大袖一挥,居高临下地看向殿中人:“元好问,林德元指认了元废妃,你还不把人拘上来一问吗?”
“啊!”元好问目光一抖,回过神,“来啊,押元虹惠上堂!”
“是。”
韩晋成提步冲向元虹惠,走了两步,他觉得太慢,干脆脚下一点,掠到她身侧,把她拎上公堂。
“放肆!放肆!”
元虹惠似市井泼妇般,癫狂大叫,然,她才叫了两声,元峻一奔到她面前,狠狠扇了她两巴掌。
“你想死,我不拦,但是别拿元家陪葬!要是你不在乎元家死活,那就想想你儿子,别害死他。”
“……”
元惠虹再不敢叫。
元峻一抬眸:“元廷尉,事关先皇后,你切记好好问,别姑息,别犹豫,别想一些不该想的事。”
元好问目光一凛:“谢太尉提点,下官记住了。”
“很好。”
元峻一躬身退走,他一退,元好问厉声问元虹惠:“元废妃,告诉本官,林德元所说是不是真?”
“……是。”
“你为什么要害先皇后?”
“因为她该死!
如果没有她,陛下最宠爱地就是本宫,陛下答应要封本宫为后,是她夺走了本宫的后位,所以她该死!”
“封后那一日,你做了什么?”
“本宫只喂了她一杯酒,剩下的事情,和本宫无关。”
“和你无关,又和谁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