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朕对他有信心,你也要对他有信心,不是么?”慕容舜却并不着急,将手中的美酒递到秦婉儿的嘴边喂她喝下,语气很是慵懒,似乎对这场比武颇有信心。
秦婉儿的手紧紧的捏着罗帕,瞧着博恒手拿着一柄剑和胡人对敌,心中紧张到了极致。可这一招一式,博恒却是轻车熟路,相比于胡人手中的弯刀,那剑刺下去赫赫生威,有着惶惶不可一世的霸气。
这个小屁孩,什么时候武功变得这样高了。秦婉儿心里腹诽道,然而也不免为博恒这样出众的天资高兴。
“好。”慕容舜拍手称妙,双方点到为止。即便在场面上未分出胜负,但是台下众人却是心里有数,一时间宴会上的大臣之女,看向博恒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炽热。
秦婉儿亲昵的将博恒拉到身边,亲切而又不失仔细的替他擦去鬓边的汗水,微微而笑。然而当眼神不经意的瞥向美人从中的慕容潇时,却发现他的眼神同样注视着自己。
四目相对之间,相别后的那一番痛苦与折磨,素日埋藏在自己心中的痛意,也烟消云散。秦婉儿仰头喝了一杯酒,一阵冷风袭、来,顿时觉得酒意连连,颇有不胜之态。又见众人都沉浸在歌舞之中,遂悄悄的起身而退,去殿外呼吸呼吸清新的空气。
月夜下的台陛,积着厚厚的雪,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了秦婉儿的身后,静静的伫立在那儿,默而不言。
“你终于还是来了。我原以为你的心思都在了皇位之上,却不想我在你的心里原来还是有一席之地。”秦婉儿自嘲的笑笑,没有转过身去,眼神空洞的望着远处。
不安7
慕容潇淡淡的走到秦婉儿的身边,道:
“皇位,呵呵,我为了权力让出了你,但是你何尝不是为了荣华出卖了我们。这个孩子想必来的很是时候吧?淑妃娘娘。”
“啪!”秦婉儿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慕容潇的脸上,“慕容潇,你混账!”
“是么?”慕容潇狠狠的拉着秦婉儿的手,眼神中尽是怨恨之态,“婉儿,我是错了,但是谁都可以指责我,唯独你,你不可以。”
秦婉儿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怀着慕容潇的孩子,换来的却是他的不解与指责。她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眼眸死死地盯着他,手固定在已经隆起的小腹,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不可以。
凭什么不可以?
不!天下人都可以误会她,唯独他,慕容潇,不可以!
美人的梨花带雨之色,向来都是最惹人怜爱。
而慕容潇也渐渐意识到方才这话重了点,这些天,每每想起是自己亲手将秦婉儿交到慕容舜的手里,都会有着深深的愧疚与歉意,既然是自己做出了那样的选择,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秦婉儿。
“都是我不好,婉儿。”慕容潇亲昵的将秦婉儿搂在怀里,看着怀中的人儿在哭泣,一时之间颇为有点手足无措。
过了许久,秦婉儿的哭声才渐渐停歇,微微哽咽的声音,显见是方才颇为激动的心,才刚刚停歇。
“好了,我没事了。”
秦婉儿冷冷的从慕容潇的怀中挣扎出来,方才的那一指责,顿时让自己仅存的一丝希望烟消云散,秦婉儿能够接受慕容潇的背叛,可绝对不能接受他对自己的误会。相处了那么些时日,原来他还要和普通男子一样,不懂自己。
“王爷好自为之,本宫出来得久了,害怕皇上担心,就此告辞了。”秦婉儿也不多言,转身而走,独留下慕容潇一人静静的伫立在那儿,看着美人远去的背影,身上的雪花已积得厚厚的。
添酒回灯重开宴,秦婉儿回到大殿之中,恰逢慕容舜领着众臣去殿外观看眼花回来。
这出去的好大一阵工夫,竟没有人发觉。秦婉儿觉得手冻得红红的,不、禁紧紧的抱紧了手中的暖炉,那炭火的热意传来,身子才渐渐暖和了过来。
“婉儿。”慕容舜端着热酒走到秦婉儿身边,关怀的问道:“是不是人太多了,身子不舒服。”
秦婉儿点了点头,脸色有点难看。方才从殿外回来之后,就隐隐觉得小腹有些疼痛。算起来这孩子已经接近八个多月,临产的日子就在这几天。秦婉儿心中有预感,今日的疼痛与往日却是极为不同。
“既然这样,也不必守这守岁的规矩了,你先回宫好好的歇歇。”慕容舜亲昵的凑到秦婉儿耳边,邪魅的语气透着豪不遮掩的关怀。
福了福身,秦婉儿便扶着宫女的手先行而去。凤辇行驶在积雪铺地的宫道之上,可以清晰的听到宫人们的脚踩在雪上的声音。
不安8
还没到昭阳殿,小腹的疼痛已经让秦婉儿承受不住了。
这个孩子,难道现在就会出世?
豆大的汗水从鬓边渗透出来,脸色已经因为这剧痛变得惨白。宫女们扶着秦婉儿下凤辇之时,才意识到不对。连忙去太医院请太医,又去前殿回禀慕容舜。
意识已经渐渐的淡了,躺在宫中的床、上,秦婉儿不知为什么已经有了求死的心态。和慕容潇的那番对话如同魔障一样重复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自己一心一意寻找的良人,却也和世俗男子没有区别。
“婉儿,你给朕听着,你要是敢死,朕一定会让你身边的人统统陪葬,包括哪些,你心里清楚。”慕容舜听闻秦婉儿即将生产,丢下大殿之中的众人,连忙赶了过来。却是不料听到了太医有关秦婉儿病危的禀奏。
意识刹那间变得清醒。不,慕容潇,尽管自己怨他,恨他,可自己却是不希望他死。还有博恒,博瑞,还有自己腹中尚未见得一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