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近来国事繁忙,楚少泊没什么空子来长乐宫,只能从宫女口中得知云照近况。
为了给云照解闷,他每天变着花样地给云照带新鲜有趣的小玩意儿,都是些宫外才有的东西,比如手工编织的竹蛐蛐儿,又或者油纸糊成的漂亮灯笼,诸如此类。
只是云照对此并无太大反应,每每楚少泊差人送东西来,他反手便扔到角落,实在无趣了才随意拿起一件把玩,更像是在打发时间。
直到某日,得了空的楚少泊满心欢喜地来到长乐宫,一进门便看见云照眉眼含笑,犹如那春三月的桃花般晃人夺目,只是那笑,在看见他楚少泊时蓦地荡然无存。
表情变化之快,任谁见了也难免有气。
楚少泊沉了沉眸,悠着步子走到云照身旁坐下,“多日不见,云公子气色倒好了不少。”
语气不乏阴阳,云照自然也听得出,但并未理睬。
余光瞥见那双露在外头被冻得有些发红的手,楚少泊啧声道:“身子不好就不要随便出门,腊月天寒,小孩子都知道躲屋里,云公子还不懂这个道理?”
云照瞥了眼面前聒噪的人,然后便拖着笨重的身子往屋子走去。
一旁的采月见状连忙跟上。
即便有人扶着,可楚少泊看着他踉跄的背影,似乎下一秒就会摔倒,纵使心中有气,却还是忧心忡忡地跟了上去。
进屋后,云照想把身上的大氅卸下,被楚少泊一个呵斥道:“这还没暖和就脱?要不要命了?”
说着,他又把那件大氅重新给云照披了回去,边整理边唠叨:“等你手脚彻底暖和了再脱,别到时惹来一身病,朕还得费力请太医照顾你。”
过程中,云照一直没有说话。
反而是旁边儿的采月,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悄悄掩口笑道:“陛下对云公子真好。”
云照没什么反应,倒是楚少泊眸中闪过一抹不自在,但也仅仅是片刻便烟消云散。
他强势地替云照系好颈带,眼睛一刻不离地凝视着对面近在咫尺的脸,心跳不觉加快。
另一边,云照本就对这过于亲密的举动心存不满,无论对方揣着什么心思,他都不喜有人这么贴近自己。
心里嘀咕了一句,他一把拍开楚少泊还在系带的手转身正欲离开,却不想对方忽然侧身挡住了他的去路。
云照来火了,嘴巴动了动,扭头就要张口骂人,哪知颌下忽然伸来了一只手,只愣神的瞬间,他的唇瓣便被一股湿热包裹。
楚少泊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他只知道云照不爱惜身体,也不理会自己,自己心生怨气,想要狠狠将人占有。
四片唇瓣紧紧相贴,楚少泊却不满足于现状,拼了命想要撬开对方紧闭的双唇,谁料舌尖还未探出,整个人便被一股力道推了出去,紧接着———“啪!”
清脆的巴掌旋彻房梁,云照嘴角还残留着齿痕,发狠地甩了楚少泊一巴掌。
他双目猩红,透着惊愕与愤怒,胸口一刻不停地起伏,仿佛要把眼前人撕碎。
对面,楚少泊脸上赫然印着五道指痕,可他是却不知道疼一般,只是静静立在那里。
角落里的采月早已被这一幕吓丢了魂,瑟缩着身子不敢言语。
半晌,楚少泊忽地一笑,“没想到啊,云公子的唇这般美味,让人忍不住想…………”
“住口!”云照厉声呵斥。
楚少泊不予理会,依然道:“让人忍不住想按在榻上,好生疼爱一番。”
突如其来举动是云照始料未及的,他不知道楚少泊今天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对他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当着云照的面,楚少泊十分享受地舔了舔唇,似是在回味方才的温存。
云照看着,忽觉心里一阵反胃。
不适的模样入了楚少泊的眼,他回想起前几日与李德忠的对话,直到现在,他仍旧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心悦云照,而非那个尘封在记忆中的付子晞,但…………
自云照来到楚国的这几月,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境发生了变化,但凡云照对旁人露出哪怕半分笑意,他都会嫉妒得发疯。
此时此刻,他想,也许这就是喜欢了罢?
唇边还留有余温,他指尖轻划,满腔都是回味,心里也是庆幸,庆幸自己将云照带来了楚国,等孩子一出世,他便要宣告天下娶云照为后。
“云公子…………不,朕该唤你阿照了。”胸口涌动着情丝,他缓步走向云照,眼里尽是偏执的温柔,“阿照,你迟早是朕的皇后,这辈子就留在宫里陪朕,可好?”
“滚开!”云照嫌恶地向后退去。
楚少泊眸光一冷,猛地钳住他的手腕往怀里一带,质问道:“朕有什么不好?比起那裴勉,朕可以给你更多!”
“你若喜欢孩子,咱们以后便再要一个,现在这个孩子姓裴便姓裴,等你身子恢复,朕可以…………”
———“啪!”
未等他把话说完,云照反手又是一巴掌。
强烈的疼痛侵袭着他的大脑,他牙齿逐渐收紧,眼底的嫉愤呼之欲出。
他一把将云照扯过来,咬牙冷眸道:“朕可没同你开玩笑,朕手里多的是孕子丹,等过个年,咱们便再生一个,到那时候,咱们的孩子将会是这楚国唯一的太子。”
云照觉得他疯了,也懒得与他争论,用力抽回手后留给楚少泊一个背影,“我看陛下今日是失心疯了,采月,送陛下回自己寝殿。”
得到命令的采月颤微微道了句“是”,接着踱步上前,“陛、陛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