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萧妤晚当真提裙起来,转身下台阶。
蒹葭还趴在刑凳上,萧妤晚就站在她旁边,直挺挺的跪下去。
“打吧!”
她眼神执拗,语气也格外倔强,“剩下的十九大板,我替她挨。”
婆子哪敢动手,握着手里的刑棍,看宋灵均的反应。
他被她这副不管天高地厚的样子气得够呛,下颌紧紧绷着,脸色凝重,如淬了一层薄霜。
婆子更不敢动了,气氛一度凝滞。
两厢僵持下,宋灵均咬着牙,冷笑出声,“好!那就打!”
话音刚落,白露和一众丫鬟慌忙跪下,哀声求情,“大公子,打不得呀!姑娘身子娇弱,可受不得这样的刑。”
“她自己争着要受过,你们还非要拦着作甚么?”
他面色冷冷,吩咐行刑的婆子,“还等什么,打!”
宋灵均都吩咐了,那婆子也只能咬牙闭着眼睛打下去。
萧妤晚万分执拗,倔强扬着头只等着这一棍子落下,半点不惧。清冷的月光落在她面上,眼睫轻颤,平静淡然。
她是打定主意不向他求饶,宁死不屈。
好在最后是叫人拦下。
“干什么?!”
月洞门外,有人厉喝一声,是闻讯赶过来的宋老夫人,扶着张嬷嬷的手匆匆进来。
她一眼便瞧见了跪在地上的萧妤晚,那行棍就在她身子上方悬着,险些就要落下。
“胆大妄为的奴才!敢打主家,不要命了吗?”
那婆子被她吼的一哆嗦,哪里还敢继续,赶紧收起行棍躲在一旁。
宋老夫人心疼将萧妤晚揽进怀,仔仔细细上下打量,“可怜的孩子,可有哪里叫这群混账碰到?告诉祖母,祖母替你出气。”
她眉眼寂寂摇头,眼里悄然落下泪来。
“祖母,我没事。”
宋老夫人这才落下心来,又看宋灵均,气愤不已的拿手指他,“你闹得这样大的阵仗是要做什么?她是你的妹妹,你难不成还想把她打死不成?”
宋灵均起身过来,眉眼淡淡,“祖母怎么过来了?不是交代了下去,不让过去惊扰祖母吗?”
相较于他的平静坦然,宋老夫人格外怒气腾腾,“我若是不过来,你妹妹就要叫你打死了!都是一家里的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值得你这样动枪动棍的上?”
萧妤晚前些日子体贴入微的侍疾不是白侍的,纵是铁石心肠也该化了,何况宋老夫人本就待她心有愧疚。
宋灵均刻意放出去的消息一传,她也顾不上自己身子不好,紧赶慢赶地赶了过来。
拉着萧妤晚的手,将她护在自己身后,“我不管今日是什么事,总归人还是好好在这里。既然没闹出事来,那此事便罢了,谁也不许再提。”
她听说了萧妤晚偷跑出城的事,丫鬟只说是两兄妹间吵嘴闹了别扭,一时气不过这才跑了出去。
宋老夫人不疑有他。
屏退了所有的丫鬟婆子,又将两人拉进屋子里说话。
“此事是萧丫头不对,着实是太胆大妄为了些。你这一个姑娘家,就这么跑了出去,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宋老夫人坐在上座,恼着先责备了萧妤晚几句,又来皱眉呵斥宋灵均,“不过你这事做的也太不稳妥了!还是户部里的大人,怎能对着自家里的女眷动刑?叫丫鬟们瞧见,姑娘家的礼义廉耻都不要了吗?往后传出去,她还怎么做人?你这当哥哥的,人家又如何做想?”
“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人没出事,小惩大诫,骂几句也就罢了,就值得上你用刑棍?丫鬟打了还不行,还要打姑娘,是想把你妹妹打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