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没用,护不住自己的未婚妻,反而让一个孤苦伶仃的姑娘来护他。
她轻推门扉,往屋子里看了眼。
湖蓝色帐幔摇曳如水,将两人围在了床榻之间。
她的泪是顾淮舟的催命符。
他欺身而来,鼻尖轻蹭她的耳垂,“若是难受,别忍着。”
“……”
姜云婵微闭双眸,点了点头。
她的每一次忤逆,换来的都是谢砚十倍百倍的回报,无一例外。
“要不,拿这个给他擦?”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了两人。
寝房的门重新合上,最后落入眼帘的是扶苍和扶风拖着顾淮舟血淋淋的身体,进了竹林深处……
他只想保护她,她为何要接二连三往他身上捅刀子呢?
可是她今晚的求助显然并无用处了。
“这里就很好。”
他的面色灰白,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万千旖旎,皆在眼前。
她在慈心庵住了几天,顾淮舟就流了几天的血!
扶风未犹豫太长时间,放了信鸽给李妍月。
顾淮舟断断续续道:“我娘还在金陵,她虽不识字,却待人极善。婵儿日后去寻她,她必会好生照顾婵儿。”
血瞬间染透丝帕。
两人一起去了竹轩,只见顾淮舟和扶风两人都昏死在房屋一角。
低哑的声线蛊惑着。
谢砚正躺在榻上,胸口起伏,剧烈地喘息着,那张冷白的脸上汗不停地往外冒,看上去极虚弱。
这是蛊虫在往谢砚心口走。
等蛊虫钻透皮肤,彻底寄生在心脉中,谢砚便会永远臣服于李妍月。
李妍月取出蛊盅里的母蛊,指尖轻轻逗弄了一番,母蛊焦躁不已。
榻上的谢砚也跟着痉挛起来,鬓发松散,青筋暴起,仿佛失了心智,再不复从前翩翩公子的仪态。
事成了!
“没想到姜姑娘看着柔柔弱弱,倒真是狠心呐。”李妍月道。
“民女没资本心软。”姜云婵收回目光,并不敢再看谢砚那般不受控的模样。
她福了福身,“长公主可以兑现承诺了吗?”
李妍月将三张户帖和路引丢给姜云婵,“扶苍和侯府南门的锦衣卫本宫已经支开了,府外有辆马车本宫也赏你。离开吧,别再让本宫看见你。”
“公主放心,后会无期。”姜云婵并不留恋侯府的一砖一瓦,带着夏竹和顾淮舟连夜奔赴出城,一路往苏州府去。
从六岁入东京城开始,她再未踏足过去往南方的路。
她从这条路逃命而来,又从这条路奔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