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然后呢?
他在试探我的态度。
如此明显,和可笑。
我察觉到扶着我的大掌力道加重了几分,我没有闪躲,只是任由他用力。
无声的对峙拉锯,他声音似乎软了下去「作数的,我与苏苏说的话,都作数。」
君怀的眼睛真的是好看极了,温柔和残忍交织,明明危险却还是让无数人心甘情愿飞蛾扑火。
我不是飞蛾,我不想一头蒙的扑进那团火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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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南景的时间定在了三天后。
君怀体贴温柔的态度一如从前。
是很久的从前。
眼神像极了那个时候的阿怀。
同床异梦,貌合神离,或许只有我这般想。平日里的困倦在躺
上枕头的一刻全然失踪。
明天启程去南景,去到那个梦中回了无数次的地方,心情反而愈发沉重起来。
近乡情怯,大抵如此。
马车摇摇晃晃,顾及到我的身子问题,足足用了半个月时间,才到达南景的边境。
这个时候,吴越和南景对峙的局面很激烈,就像是鱼死网破的两只困兽,任何一方一旦松懈,都会被另一方毫不犹豫一口咬死!
南景自然是用救世主一般的待遇将君怀的马车迎回了城。
如今的南景王是先帝的侄子,表面上软弱无能,背地里却用尽了阴毒的心机和手段。
我与君怀坐高堂之上,真正的南景主人满脸讨好谄媚。
只觉得讽刺得紧。
昔日我父王执政,外敌甚至不敢涉足南景边境,偏安一隅,繁荣富庶。
怎会落魄到如此境地。
我借口身体不适,盯着君怀灼热的目光提前离了席。南景皇宫大抵和从前没有太大的变化。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从前居住的宫殿。只是如今荒废了好久,不见从前的奢华了。
宫门推开的声音厚重,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人直咳嗽。
阿左心疼地挡在我面前。
这里的设施我是最为熟悉的,指尖拂过从前父王送来的物件,白皙的指头上不染灰尘。
我心下了然。
脚步声传了出来,混和着锁链叮铃叮铃的晃动声。我将挡在我面前的阿左拉到身后。逆光中,我看清了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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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兄,你
以后别再去阿怀的麻烦了,狩猎是他不要命地从虎口救了我,你们都不去感激他,还一个一个去找他麻烦!」
「二皇兄,阿怀心怀苍生,他提出的那些个想法帮助父王解决了很多问题,干嘛不让他入朝堂?」
「二皇兄……」
执着兵书的二皇子将兵书挡在了靠过来小皇妹脸上,耳边终于清净了片刻。
他无奈地摊了摊手,将凑上前的小脑袋推远了些。
「君怀是大越送过来的质子,怎可在我南景为官?」
二皇兄的嗓音自始至终都是温润如玉的,就像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清风和煦。
「狩猎一事,他带着你深入园林才遭遇凶险,救下你他才能保命,如若你出了什么事,他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素来清润温雅的二皇兄眼底溢出来的冷然还是收敛了几分,抬眸看向小皇妹的眼神柔软下去:
「苏苏,你还小,不懂人心险恶。除了宫里的最疼爱你的皇兄皇姐们,外人对你再好,都是或多或少抱有目的的。」
那个大越来的质子,几次三番,无论是利用自己的身份劣势博取苏苏同情,还是将苏苏带入危险之中。
还有他口中那些看似浅显实则一语中的的治国方略。
这个人的心机城府,远不止表现出来的那么点儿。
不欢而散的聊天直到在南景十三公主的及笄礼上才有破冰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