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陷入沉默,但明显愤怒不减,呼吸急促。
她或许是个好妈妈,所以我跟踪了她好多次,才终于发现了这个女儿的蛛丝马迹。
但那也只是她跟人提了一嘴,这是我九月份才调查到的事,还没来得及深入,就被梁墨冬缠上了。
原本还能继续用还款拖她个一两年,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不过我这人能干出什么她是明白的,所以就看我有没有运气唬住她了。
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显然她也在思考。
良久,姓赵的出了声,语气平静:“直接说吧,你想要干什么?”
我说:“还我五十万,现在就转。”
五十万,其实这两年我给了她还了一百二十万呢。
所以我这要求不高。
就是求个快速。
“行。”姓赵的果然没犹豫,说,“给我个卡号。”
我把卡号告诉她,她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给你买机票。”
我说:“我有安排。”
“行吧。”姓赵的说,“你尽快走,我帮你找关系问问。”
末了又交代:“我的款你可以放放,姐能等,也体谅你。但你要是敢发疯……呵,你妈妈那边儿有我照顾。”
挂了电话没多久,五十万可到账了。
显然,她真的被唬住了。
早知道多要点,这特么可都是我的钱。
钱有了,证件就明天吧,落个包而已,大半夜地,何况梁墨冬刚做完手术,醒没醒还不一定呢。
跑路一事算是敲定,我这紧绷的情绪也彻底放松下来,拿手机看了一会儿机票信息,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又看到了池枫的脸。
当时他就像这样撑在我的眼前,用那只铁钳一样的手捏着我的脸。
我不依他,他的脸,就连他身上的气味都让我想起了火车站附近的混混。
我总能看见他们,花花绿绿的头发,恐怖狰狞的纹身,提着刀,豺狼一般成群结队地游荡,即使在肮脏喧嚣的火车站,也是最阴暗的存在。
在没有梁墨冬时,深夜就算我爸打人,想到附近的那些混混,我也不敢往外跑。
所以我挣扎、大叫、踢他、踹他……
直到一声剧震,是他猛地在我脸上括了一巴掌。
“上个床而已,老这么吵……”
我被打得头昏脑胀,眼前失明,随即便感觉到他像撕开猎物的皮毛那样,撕开了我的衣服。
我想起小的时候,有些男孩会用铁钉将小虫钉在地上。
小虫不会立刻就死,尽管它的五脏六腑都被穿透,搅和,烂成一团。
小虫还会做最后的挣扎,张开它那除了吃叶子什么也做不了的口器,就像现在的我。
——我咬他,不顾一切。
咬我能接触到的所有地方,咬到尝到血腥气,咬到撕下他的皮肉。
直到一股大力掐住了我的脖子,说:“安静点!再咬老子就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