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泉子衿看起来毫不意外:“是佩悠的老师吗?我知道了。”
就这一句?
衿悠发现上泉子衿的眼神有些松动,干脆决定把话挑明:“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日本,大正时期。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因为历史已经忘完了。”上泉子衿回答的很快。
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衿悠一噎:“就算再怎么不熟悉历史,也该知道历史书上可没出现过鬼啊!”
要是出现过,不就能正大光明开炮了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上泉子衿无辜地眨了眨眼,“也许是因为鬼在不久之后,就会被消灭呢?”
“可关键节点又是什么呢?”衿悠实在想不通,“这么多年了,鬼杀队都找不到一星半点关于鬼舞辻无惨的线索。他本人又是那种谨慎过头的性格,就像一条泥鳅那样滑溜。用什么办法,才能把他引出来呢?”
上泉子衿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后才意味深长地继续回答:“谁知道呢,也许只要耐心等一等,转机就会出现在你眼前了?”
“但是,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她的眼神很沉重,带着些挥之不去的惆怅,“就算现在的鬼杀队找到鬼舞辻无惨,又能怎么样呢?”
衿悠来找她的原因,至此已经全部明了。
擅于观察的并不只有她一个,在她对佩悠的劝诫中,在她离别前的只言片语中,衿悠也已经推断出了她所掌握的是什么。
不同于衿悠两眼一抹黑地来到这里,她很清楚的明白这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也知道大概的剧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也算个活生生的金手指?上泉子衿的脸色变得诡异起来。
“这样吗?我知道了。”衿悠对这样的答案也不意外。从她短暂对峙过的上弦之五就可以看出来,即使是柱来了,一个人也很难彻底杀死。
更别提立于恶鬼顶端的鬼王了。
“不害怕吗?”上泉子衿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衿悠的脸色,“可能会死哦。”
“非常怕,怕得要命,甚至想着干脆不回去算了。”衿悠倒是很坦诚,“但这一次,我不想再退了。”
“即使做不到什么,我也要尽我最大的力量去救下我所珍视的人。”
“我不想再失去了。”
上泉子衿笑了笑:“倒是很有气势。”
“不过你来找我,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微凉的刀鞘就搭在腰间,时刻提醒着她。衿悠搭上枫叶刀镡:“我想知道,关于久次的事情。”
我是我
其实真要说起来,也无非就那么些事。
一心继承月见里家的少年踏进了最终选拔,在危难之中救下一人。通过选拔后,二人也就顺势一同结伴出行任务,结下的友谊也越来越深厚。
那时的月见里佩悠离柱只有一步之遥,也在一次任务中结识了上泉子衿,堪称事业爱情双丰收。
异变是在一次任务中发生的。
自称上弦的恶鬼拦住了二人的去路,爆出了月见里佩悠隐瞒的鬼血。而久次,则是趁月见里佩悠与上弦缠斗的时候离开了战场,甚至击杀了他的鎹鸦,并且没有将求援的信息告诉任何人。
后来月见里佩悠勉强从恶鬼手下逃脱,好不容易回到鬼杀队,等待他的,却只有指责与怨恨。
附近的隐发现了月见里佩悠与鬼战斗的痕迹,又在附近找到了被久次击杀的鎹鸦。然而,他被押送时的一番言论,却彻底引爆了这件事。
“我为什么要救一只肮脏的恶鬼!牺牲他有什么不对!”
这番言论被散播出去,即便前代主公勉力控制,这件事也传到了部分队员的耳朵里。一时间,支持久次的人反而成了大多数。
鬼杀队容不得一只鬼,这是绝大部分人的共识。
后来的事情,就像她所知道的那样,月见里佩悠自请离队,任主公如何挽留也没有改变心意;新谷七泽强闯总部杀死久次,自废右手,最终被逐出鬼杀队。
“这个俗套的故事,感觉如何?”上泉子衿把玩着手中的枫叶,神情分辨不出喜怒,“即使尚且不知道具体原因,但那时候的你你加入鬼杀队,应该也有这件事的影响吧。”
即使只是从他人口中得到的过去,衿悠也能想象到自己的父亲当时有多难过。在目标达成的前一刻被彻底打入深渊,不得不退出鬼杀队。
可她记忆里的父亲,从没展现过半分对鬼杀队的怨恨。
“我不能理解他的行为,”衿悠趴在桌上,将头埋进臂弯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为什么还会坚持杀鬼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为什么还能心无旁骛地帮助别人?”
月见里佩悠总是温柔的,在大部分时候,父亲总是一副包容一切的模样。唯一表情多的时候,大概就是对上她或母亲了吧。
无论是对排斥他的鬼杀队,对毫不熟悉的陌生人,还是对她这个异世之魂,月见里佩悠总是真诚的。
“因为他只是为了他自己。”上泉子衿拍了拍衿悠的脑袋,“无论是杀鬼还是对人,他想做,所以就那样做了。”
平心而论,在衿悠还小的时候,有时候她也会恍惚,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这孩子都完美继承了她与佩悠的优点。但在极其偶尔的时候,她总会有一种违和感。
就好像变色龙一般,它完美融入了环境,但仔细看去,还是能发现其中端倪。
现在她知道了,正是因为继承了佩悠的性格,才会有这样的违和感。
“衿悠,上一代的恩怨已经结束了,”上泉子衿顿了顿,“你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里的结局也已经是注定的。哪怕你退出鬼杀队,也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