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李见素象征性地又关切地问了一句。
李湛爽朗一笑,摊掌道:“我了回去便是,顶多就是耽误了德王世子的宴会,都是堂兄弟们,迟了应也不会怨我。”
的确,此处就在皇城外,没有雇车的铺子,若是想要雇辆最近的马车,怎么也要去最近的永昌坊。
而茂王府就在永昌坊中,若是李见素能载他到坊中,重新雇辆马车,确实是最方便快捷的办法,也难怪方才管家会过来询问。
可若是李见素不应允,李湛便要了路去永昌坊,踩着一地泥泞不说,还要耽搁时间。
看着一身狼狈的李湛,李见素有些不忍,但想到男女有别,两人也并不相熟,还是咬了咬牙,与李湛道别,吩咐车夫调转方向,择另一条路回去。
当真还是心狠呐。
李湛退到一旁,望着即将离去的马车,他用力捏了捏拇指上的玉扳指,最后扬声喊道:“等一下!”
马车停下,李见素掀开车帘回头看他。
李湛小跑着上前,望她道:“公主容我厚脸皮一次,能否载我一程,我知你有所顾忌,便让我和在车外,同车夫一起,可好?”
李见素默了片刻,最后朝他点头,“好,那便委屈世子了。”
第32章第三十二章
得了李见素的应允,李深当即道谢,三两步便李濬到车头,他身高腿长,脚下一蹬,就坐在了马车外。
马车夫稍微有些不自在,毕竟身侧之人是棣王世子,身份这般尊贵,竟同他并肩而坐。
李深倒是一脸无所谓,还冲这车夫点头,随即目光落在了马车夫的手上,他望了片刻,便从身上摸出一瓶药膏,递到马车夫面前,“我看你手上红肿,可是出了冻疮?”
“对,都是老毛病了,一入冬就自己生出来。”马车夫起初还没有在意,余光扫到面前那价值不菲的药瓶时,顿时震惊到舌头都在打结,“世子……这、这是何物?”
李深关切道:“这是我自己制的羊脂膏,对各类创伤都有效果,你涂完这一瓶,想必冻疮便能恢复。”
马车夫简直不敢相信,他迟迟没有去接药瓶,也不知可是寒风的缘故,吹得他眼睛有些泛酸,结结巴巴道:“老奴……老奴是粗人,用这东西如此好,给老奴用实在浪费……”
李深叹了口气,也没再硬塞给他,而是话锋一转,忽然又问:“你可娶妻了?”
提到自己的妻子,马车夫笑了,“回世子,老奴已娶妻生子,家中一儿一女。”
李深点了点头,再次将那药瓶拿到他面前,语气中皆是关怀,“既是已经娶妻生子,便一定要将自己照顾好了,要不然回到家中,妻儿看到你这一手冻疮,该多心疼?”
冬日的风吹得人浑身发冷,然这一刻,马车夫却觉得他从身子到心里都是暖的。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一手握住缰绳,一只手将药瓶收进袖中,由衷的对李深道:“谢世子赏赐。”
李深“啧”了一声,似是对他说出的这“赏赐”二字有些不瞒,但终究也是没说什么,抬手在他肩头上不重不轻地拍了两下,仿若两人之间没有身份差异带来的尊卑,而是多年的老友。
马车夫不善言辞,他想继续说点什么感激的话,可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口。
李深叹了口气,到底不是自己的人,配合起来毫无默契。
他索性开始引导话题,从马车夫身体情况,聊到家里的情况,最后便和他说,不论干活再辛苦,回到家中,可不能拿妻儿撒气。
“老奴从不对妻子动手的。”那车夫赶忙解释道,“倒是那混小子,有时候太过顽皮,才会拍他两下!”
李深笑了笑,“管教儿子,也要手上有轻重,若打得多了,日后兴许更加不听你的话了,到时候岂不是更难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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