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欢,我明白你的意思,就像你和衡儿彼此有意,虽然衡儿出了那样的事,但事实上也不是他的错,可你……”
“宁如姐,我和你不一样。”若欢摇头,握住她的手,道,“以前没有周姑娘的事之前,我从来没有长远的想过,可现在正好让我冷静的想一想,我和衡儿不相配。
虽然他早已不在唐家,可终究是有父亲祖母继母的人,姻缘也总是要父母定的,而我……早已是孤女一个,哪怕在师傅那里医馆做一名医女,但也日日是做些抛头露面的营生,没有哪个人真正的看的起。
他如今也是有出息了,是皇上的御前带刀侍卫,日后前途更会无量的,会认识更多的达官贵人,千金小姐,我与他会距离的越来越远,我并不想耽搁了他。”
李宁如怔住了,她没想到若欢在这个年岁已经把事情想的如此长远透彻。
“宁如姐,你不一样,耶律大哥他……”
“若欢,耶律家已经恢复朝中的职务,我一个清白都没有了的女子,你觉得我不会令他蒙羞吗?”
李宁如摇摇头,想着耶律沪月如今在西秦帮凤冉料理后事,她无法做到不释怀,因为若不是凤冉,她不会如此。
若欢抿了抿唇,道:“宁如姐,此事你不说我不说都不说,那……”
“我心里也过不去。”李宁日豁然而起,背过身去,“若欢,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出去吧。”
若欢怔了怔,无奈的摇头,她知道感情的事外人是无法说的清楚的,唯有等耶律沪月赶来,这才说的清楚了。
只是,李宁如终究没有给耶律沪月这个机会。
耶律沪月将凤冉的后事料理完了之后,匆匆的又从西秦赶回了大厉的幽州城,此时距离船队再次启程去瀛洲,还剩下两日。
“这是宁如姐给你留下的信。”若欢抱歉的将信递过去,叹气的转身离开。
李贤和李习凛没有说话,也就看他一眼,两人都转身走了。
空荡荡的房中只留下耶律沪月一人,他捏着手中的信,浑身颤抖。
展开信件,宁如清秀的绢花小篆跃然在眼前。
“沪月,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你不要问我去哪里了,因为我也不知自己最终会停留在何处,你也不要问我父亲和大哥,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我的下落,在他们睡着之时,我一个人将包袱收拾好了,便出去了。
天大地大,总会有一个地方可以容得下我,兴许,我运气好的话,也可以再见到惜芜和四爷?如果真的见到了,他们该有孩子了吧?你是惜芜舅舅,那我厚脸皮就讨个姑姑来做做?”
沪月,我有很多很多话想要跟你说,可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这封信,我写了好多好多遍,却又都撕掉了,千言万语终究比不过人心。
我并不宽宏大量,哪怕是凤冉情有可原,哪怕是凤冉可怜,但我仍旧不能原谅她害我的事,而我更不能原谅你亲手为她操持后事。
这么想来,我就是个很小心眼的人了,不过我不愿骗你,更不愿骗我自己,因为我的心时时刻刻在提醒我,我和你,李宁如和耶律沪月,我们之间信任不足,情意尚浅。
沪月,我走了,瀛洲之行我不能随你去了,我也看不到蕊儿重新活过来,但是我仍旧会在我走过的地方都寻一间最灵验的佛寺为蕊儿祈祷,愿她平安,也愿你幸福。”
这封信看完,耶律沪月沉默了好久好久,信纸在他手中一点点的被捏的变形,最终悄然掉落在了地上,耶律沪月低头,他的哽咽着将视线移到落款处,小小的宁如两个字在他泪眼之前显得格外的模糊,而记忆中心底深处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子越发的清晰……
“宁如!”
耶律沪月转身奔了出去。
终其一生,耶律沪月发誓,不论多么的困难,他都要找到她。
茫茫人世,无她,他还有什么意义?(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