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举了好些个例子,什么韩信,吴王之类的。
见婉妤哭,张青就已经扛不住,再加上又牵扯到整个侯府,于是就答应了。
婉妤顾不上张青的想法,她从旁边案几上的盒子中取出一叠银票交给张青。
“青哥,这些银钱劳烦你给那几位散消息的人,让他们忙了一场,听说有个人已经落了大牢。”
“官衙肯定是要查其他的人,他们要躲上一些时日,总是需要银钱过日子的。”
张青有些愧疚,事情是他没办好,没找好人,还连累了婉妤。
他有些自责,“也怪六姑娘,她要是没回来,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事,她不能体会你的苦心,还如此迁怒于你,竟连夫人的嫁妆也全夺了去。”
婉妤苦笑一声,“青哥,莫要这样说,姐姐做的没错,她没在爹娘身边长大,总是会郁忿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她把银子递在张青,张青也没再说什么,就想着拿着这些银子去给婉妤善后,不能再出纰漏了。
那些散消息的人都是帮闲,见银子行事,要让他们躲起来,怎么也得一两年。
张青拿着银票悄无声息的出了婉妤的院子,隔日一早去了几处地方,将银票一一给了诸人。
回到侯府已经是晚间,桌上还留着饭菜。
张青摸摸肚皮,奔波了一天,饥肠辘辘。
盆架上正好有清水,他将手放入水中搓洗,恍惚间,他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发青。
举起来看看,又和平常一样。
张青摇摇头,只觉得自己应该是饿慌了,眼睛有些发花。
仔细擦拭干净手中的水珠,张青端起饭碗狼吞虎咽,没惊动家人,倒头就睡。
翌日,侯府后院下人住的地方,传来声声凄厉的哭声。
*
且说阿琅离开侯府后,看着御林军把马车上的东西都放到皇后赏赐的那间宅子里。
萧珩手持马鞭,看着众人忙活,淡淡朝后瞥了一眼,说,
“你看起来一副精明相,依现在看,脑子也没多好使。”
这一句话刺激的阿琅想骂人,她想到面前之人是郡王大人,是王爷。
只能勉强忍道,“多谢王爷夸赞,不过王爷凭什么说我脑子不好使。”
萧珩心想简直愚不可及,他难得发善心,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个地步,阿琅竟然还没反应过来。
他神色淡淡的,语气也是漫不经心,
“刚刚你何须对侯府的人好面色,就该一巴掌上去。”
他和那位七姑娘没接触过,短短一个照面,就没好印象。
那一声声的,分明就是在控诉阿琅攀上了皇后这个高枝,就不要侯府这个家了。
那恶意几乎毫不掩饰,这种情况,阿琅还不一个巴掌上去,等什么?
阿琅立即听懂了萧珩的意思,他一眼能看出来的事,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垂眸,看着忙碌的御林军,忽然想起那次萧珩和她说的巴掌故事,笑了笑,
“王爷没法理解也没什么,你是无法明白那种明明得到过,又都失去。”
“你更无法理解,那种无路可走,却必须走出一条路的心情。”
萧珩不知道她为何说无路可走,明明皇后很喜欢她呀,有了皇后的喜欢,她可以在上京横着走。
只是,他也听到心中细微的碎裂声。
无路可走,却不得不走。
他怎么会不懂呢?
阿琅看着最后一个箱笼被归置好,秋日的风吹起来有些凉飕飕的。
她拢了拢衣袖,自嘲地笑了,“算了,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呢,你不会懂的。”
父亲的死,就是个大大的谜团。
千头万绪,她不知该从哪里下手才好。
萧珩握着马鞭的手背在身后,默然不语地望着屋檐,他怎么会不懂呢?
他出生尊贵,论出身,除了太子等人,大概没人比他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