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杳有一瞬间心疼过祁思义,没有养母,亲生母亲也因为没有从小抚养他而对他没任何感情,不会心疼他也不会爱他。
她如嵇雪所说,确实不理解,同样是血肉至亲,是她怀胎十月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不理解嵇雪为什么不爱祁思义。
可不理解归不理解,温杳对母亲没有责怪,她只是轻声问:“如果我想要思义认祖归宗回到温家,您会不开心吗?”
嵇雪不答反问,她很温柔地看着温杳,说:“如果我不同意,你会不开心吗?杳杳。”
温杳轻轻点头,说:“会,没有知道思义是我亲弟弟的时候,我可以置之不理,但是我知道后,我没办法看着思义继续背着私生子的身份生活,而且不是每一个祁家人都像祁肆礼一样对思义那么好,思义在祁家也不全然是开心。”
嵇雪弯眸,温和地笑,她说:“如果杳杳不开心,那我便不介意思义认祖归宗,杳杳。”
温杳左右为难,她低声道:“可是我又不想让您不开心。”
嵇雪伸过来一只手揉揉温杳的脑袋,“杳杳,你开心妈妈就开心,你不开心,妈妈也会跟着难过的,我这一辈子只有你这么一个贴心小棉袄,你只管做你想做的,妈妈都会支持你。”
温杳抿抿唇,眼眶湿了一点,正想说话,嵇雪笑着点她鼻子,“你手机一直在震动,妈妈看你理都不理,是不是因为思义的事在跟肆礼闹别扭?真是小孩子脾性,快接人家电话,生气撒泼都行,可别冷暴力人家,恋爱中最忌讳冷暴力了。”
“我才不对他撒泼呢!”温杳被嵇雪说中,窘了一窘,手摸到手机,看向祁肆礼的来电显示,正要接听,他却挂了。
温杳又把手机丢一边,觑见嵇雪促狭神态,她咬唇道:“您看到了,他没一点耐心,电话只响两声就挂,才不是我冷暴力他。”
嵇雪宠溺笑着,看着她不说话。
温杳没着急回去,一上午都跟在嵇雪身后和她一起监工画廊进度,中午饭她跟嵇雪回她的出租屋去吃饭。
一进小区,温杳打定主意趁元旦假期去把房子看了,早早买下装修通风好让嵇雪住进去。
吃过中午饭,温杳仍旧没走,黏在嵇雪身边看嵇雪画画,嵇雪单独空了一间房间出来当做画室,温杳想着,到时候买房的时候也要考虑有无合适房间用来做画室。
一整个下午,温杳都耗在了嵇雪身边,吃过下午饭,嵇雪说道:“在我这里呆一天了,不去找奶奶或者祁肆礼吗?”
温杳说:“才不找祁肆礼。”
她原本就不打算在嵇雪这里过夜,她抱了抱嵇雪的腰,将脸贴在嵇雪的手臂上,她闷声道:“在您这呆了一天,心情平静一点,思义认祖归宗的事确实要多方面考虑,祁肆礼说的不错,不能由着我冲动就让思义陷入两难,我打算先去问问思义,探探他想不想离开祁家的口风再说。”
嵇雪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任谁突然知道自己还有个几乎天天见面的亲弟弟都要震惊不已心绪紊乱,眼下你平静下来想通了,妈妈放心了,你也该给肆礼回个电话了,冷暴力人家一天了。”
温杳小声道:“谁让他帮祁松年说话的,他是他,祁松年是祁松年,我分得清,但我不喜欢他给祁松年说好话。”
嵇雪笑着捏她的脸,“妈都不介意了,你这个丫头还介意什么?行了,你不打,我给肆礼打电话让他来送你回奶奶那边好吗?”
温杳挡住嵇雪去拿手机的手,“不用,天还早着,我打车回去就好了。”
嵇雪看她还不打算跟祁肆礼联系,也不勉强她,笑着把她送到小区楼下,正要抬手拦车,却见路旁边稳稳停着一辆黑色路虎。
温杳正瞧着那辆路虎看个不停。
嵇雪意识到什么,刚才问出口,就见路虎驾驶室车门打开,西装革履外罩一件黑色羊毛大衣的祁肆礼从车上下来。
他走到嵇雪温杳面前,礼貌喊嵇雪,“伯母,我来接杳杳。”
嵇雪看祁肆礼,身形高大挺拔,黑色大衣极衬他冷隽气质,再加极其俊美的一张面,她是越看这个女婿越喜欢,她轻轻推了一把温杳的后腰,“在这呢,你们回吧,路上小心。”
夜里比白天还冷,天气预报说今晚还有大雪。
温杳脖子上围了一条嵇雪拿给她的厚实羊毛围巾,她半张小脸缩在围巾里面,一双湿润的杏眸看看湿漉发沉的地面,看看街边的常青树,就是不看祁肆礼。
祁肆礼倒一直垂眸看她,声低着问她,“要让我送你吗?”
温杳刚想说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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